四十年?卿卿斜眼偷偷打量,师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何来四十年?她很是怀疑,但也不能明目张胆问他多大。她一脸纠结,青洛视而不见,伸手从旁拿出几副包好的方子塞到她怀里,千叮万嘱:“这几副是给你喝的,还有那些是给你哥哥的,你要记得后日午时前回来,晚回来一刻,看我怎么罚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看他样子定是舍不得罚的,卿卿点头应声,鞠身拱手行一大礼后便欢天喜地出了逍遥小筑,然后骑上那头白骡子。青洛一直送她到岔口,临走之前又不忘叮嘱她仔细用功。虽说逍遥小筑人多,其实都是活死人,他一人留在那儿看来的确寂寞,只是他自己不知。见师父孤寂的身影,卿卿隐隐心疼,一路上都在想:这次回去是不是给师父带点些东西好让他开心。
近晌午时,卿卿才到胭脂巷,白骡子半路上又发起脾气,半天都不肯挪一步,千哄万哄它才肯抬起贵脚慢吞吞地小跑。看胭脂巷里姑娘们都起了,她觉得往里走不方便就从侧边绕到百花深处后门,不知怎么的,走到一半小白骡突然兴冲冲地跑了起来,一路狂奔直冲后门口,冷不丁地就撞到个路人,那人大惊失色,还好扶住身边板车,才没摔个人仰马翻。
“唉呀,您没事吧?。”卿卿慌了神,死命地拉住缰绳,然后跳下骡背连声赔不是,那人显然没被头骡子撞过,双眼焕散晃悠了半晌。
“没事,没事。”那人扶额摆手,笑得生硬。卿卿实在不好意思,见他晕得厉害又不敢上前去扶,只道:“这位公子要不旁边坐下,我帮你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真的没事,姑娘不必客气,刚才不过……”那人再三推辞,无意间抬头看到那张焦容顿时没了声音。他看来年纪不大,身上衣饰光鲜,不像出自普通人家,卿卿见人还没回神心里又急又气,回头咬着骡子耳朵骂道:“笨畜,发什么疯呢?你看闯祸了不是?!”
小白骡子就光顾着在拉板车的灰骡子前打圈甩尾,看来是碰上心仪姑娘了。这更让卿卿尴尬,不由蹙起眉头,见百花深处的小门近在咫尺,她便两三步走过去叩门,不一会儿就有个婆子过来应门,她忙拉着婆子的手说:“马姨,快帮我把那个人扶进去,刚才不小心撞到他了。”
那婆子探头一看大舒口气,连忙把门打开然后扬起花绢对那人笑着道:“周老板,原来是您啊,今天怎么亲自来送酒了?”
那人闻声回神,忙直起身子牵好骡子缓缓走来,道:“店里伙计不够,所以就亲自来了。”
话落,婆子又寒暄几句,暗地里悄悄拉下卿卿衣袖使了个眼色。“没事,这是周老板,专门替我们送酒的,老相识了。”
原来是认识的。卿卿松了口气,讪讪地朝那人笑了笑,然后又低头向他赔了不是。周老板看起来宽厚老实,没说几句脸都红了,见他行动自如没有大碍,卿卿也就放心地牵回骡子进了后院,刚刚把骡子栓好,后面就传来细细的声响,回过头只见一抹淡蓝悄然到了身后,那张笑颜灿如初阳,眼波中则是道不尽的似水温柔。
“哥。”卿卿笑着轻唤,然后摘下五彩纱,露出一头乌缎般的发、雪凝似的颈。萧墨略微恍惚,似乎是被这光艳慑住了魂,一时半会儿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卿卿,你回来了呀。”
不远处响起春娘的声音,立即将他的魂招了回来,侧首望去春娘已经走到身侧,纤纤素手如细蛇盘上他的手肘。
“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师父没骂你吧?”她笑问,紫红的纱正好配上他的淡蓝,艳媚至骨。卿卿心里起了一丝痛,转眼又变得麻木,她笑着说师父如父,无微不至,在那里没受多少苦。春娘听后颔首浅笑又转头与哥哥耳语几句。卿卿垂眸避开,然后取下骡背上的包袱说先要回房。
“哥替你来拿。”萧墨伸手,卿卿故意扭身把包藏到身后。“没事,不重,我自己拎上去就好了。”
话落,她扯起一笑,然后扛着包袱匆匆上了二楼。若说不难过那是假话,卿卿当然希望哥哥心里只有她一个,她能肆无忌惮地拉着他任性耍脾气,毫不顾及享受他的疼爱,可是他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儿时那般亲昵,而且总有一天哥哥要成家,她不能光着想自己去毁他一辈子。心底难过化成一声轻叹,几分无奈几分怨。
“卿卿。”
外面响起几记叩门声,卿卿听是哥哥来了,连忙收起愁容前去开门。萧墨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卿卿听后扬眉浅笑,一边收拾包里的东西一边装作不以为然。“我干嘛要生气呀?那可算是好事,哥哥也到成家的年纪了,是该好好考虑,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
她往后一退,无意间撞入萧墨怀里,萧墨伸手环住她的腰际小心护着,柔缓的气息如微风拂过她的耳侧。卿卿心弦一颤,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背后渗入心间,她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却硬逼自己抽身。
“哥,没踩着你吧?”卿卿故作惊讶转身后退小步,不料撞到凳椅一个不稳便往后仰去。萧墨忙搂住她的腰用力勾回来,她不自觉地伸手紧勾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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