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也带着曼青把香港大大小小的地方给玩遍了。到八月,是越发的热了起来,薄衣衫也常被汗水打湿的。
曼青拿了封信,在房里坐下了,阮玉今日被隔壁屋的亲戚拉去应酬了,曼青自知不便,推脱掉了。今天房里也就剩她一人——下人们被借过去打下手了。
信是筠竹寄回来的,还像往常一样不痛不痒地聊了些事,最后却多了几行,大意是赵家人许久没看见曼青了,想念的紧,硬要她回去呆一个多星期的,顺便为冠良践行——二少爷到了快上大学的年龄了,说要差到法国去的。
曼青思虑再三,也就答应了,提笔回信,顺便给玉清寄了一封——说好的去上海时要带她玩耍的。等两封信寄出去,曼青便到木椅上躺着看书了,静候阮玉回来交代一下。桌子上是泡好的花茶,王妈走之前从冰窟里拿了冰块出来的,帮她备好了,倒是照顾的周全。
曼青喝着茶,往窗外看去。八月的烈阳烘烤着大地,她突然恍恍惚惚地想到,铃兰快要开花了。
第6章章六
阮玉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曼青在收拾行李,桌上信摆着,她瞟一眼,又是那什么筠竹寄来的。一霎间有些心凉,冒着一身汗急急忙忙回来不过是怕曼青寂寞的,这下倒好,自己不过半日不在家,已经收拾了行李准备走了——看样子是去赴这个情妹妹的约哩。
赵曼青等把要带的衣服放进自己的手提箱里,才见着冷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阮玉。余光一瞟看到没收起来的信,估摸着是阮玉给误会自己要抛弃她了——一整个小孩儿模样。曼青只觉得她这样可爱的紧,忍不住笑出声来,阮玉被笑的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心想着至少得把样子给做足了。
曼青见她还一幅气鼓鼓的样子,干脆把信拿给她看,这下才使她磨磨唧唧消了火气,唤了车夫说送她到机场去。
“嗳,要不是答应了我姑父周日得到他那里去的,我倒也想跟你去上海了。”候机厅里,阮玉忍不住抱怨起来。曼青倒是悠然自在,坐在位置上拿本小说看的,听她说这话,瞥她一眼,悠悠地开口,问她不是不愿见那令人生气的父亲和姨太太么。
“那我方可住你家里——不过是不想回去见他们,不去还得把我绑到家里去不成?”阮玉气鼓鼓地开口,曼青越发觉得她可爱,忍不住揉揉她的头。
“我不过去一周罢了,尽快回来就是。你实在想我,寄信不就得了?没准儿信还没寄到,我人就回来了。”
两个人在候机厅里磨叽半天,等广播出来了,才不舍地相离了。阮玉乘车回去,像气不过一样地倒头睡了——其实也不该再气,曼青回上海又不是会情郎的,但一想到会见到那个心尖尖儿上的筠竹,她就还是有些恼了。
这边曼青上了飞机,看本小说的功夫,就差不多到了。冠霖冠良早听说了消息,在机场门口等着的,但左看右看也没有筠竹,冠霖说她是和冠良闹了矛盾——又是抢人的矛盾。今天说什么也不肯和冠良一起来,就在赵公馆里候着她。
曼青的行李早被冠良接过去了,这二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姐姐。从小到大尝到的厉害可太多,备了两分敬畏之心。但还是爱撒娇,顽皮得很,相比起懂事的幺弟冠霖,看上去倒像是他是弟弟,而冠霖是哥哥了。冠良怕曼青因着他和筠竹的矛盾教训他,早早拿着行李快步走了,把冠霖留下来陪姐姐说话,曼青也只能笑笑她这弟弟的小孩儿心性,由冠霖挽着走了。
曼青在上海的交际圈也算是有个名号,一听她回来,几家子人忙忙地递帖子过来了,舞会的或是什么派对的,很快堆起来,像是不肯让她在上海的这几天消停。筠竹倒是见到了,在赵老太爷身旁陪着聊天的。一晃半年多没见了,还是初别时的模样,好看的紧。筠竹正在上高中了,还是爱钻戏园子,逮到好看的小生或小旦定时要缠着他们哄她玩几天的,因此老和一样小孩似的冠良闹矛盾。
曼青心里清楚,筠竹虽然是缠人,但往往不涉及恋爱的,所以很是安心。她这样的年龄,还看不来这些,不过见别人长得好看,就认作跟小叔从戏园子里拐回来的姨太太一个样子了,爱去听他们唱私戏的,出手自然更是大方,理所当然讨得那些戏子的欢心,宠她的紧,所以每每与冠良抢人,总是她赢得次数偏多。至于冠良,高中的时候是早就混在那些圈子里了,也劝不回来的,不过好歹没惹出过什么乱子,赵家也就放任他不管了。
筠竹与他倒还是七分亲近三分疏离的,仍如她们瞥见后花园一吻以后一般。曼青自然心里不觉得痛快,但也无可奈何。这样别扭的吃完了饭,冠良就催着曼青去换衣服跟他到舞会里去了。
筠竹以补习为缘由早早地离开了,曼青被冠良催到房间里换衣服,挑了半天换了件黑色的洋装,装扮一番出来,连连被冠良夸美的。
冠霖一向不爱到那些场所去,便是呆到客厅里陪老爷子听戏去了。车夫送姐弟两个到宅子门口,一整个屋子的灯光,晃的人眼睛都有些痛了。
赵家姐弟自然是成了全场的焦点,跟着歌跳了几曲后,也到一旁歇着去了。曼青是不爱穿洋装的,但这样的场合也不好穿旗袍,心里有两分不痛快,不能放开了玩耍。
她和往昔的友人坐到一旁吃着点心聊起来了,一眼瞥到冠良:又不知道他搭上了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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