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道:“当然是让她看到之后感觉愧疚,以后对你好一点啊。”
宇文昙冷冷道:“本王的事,无需旁人插手。”
傅晚哼哼道:“可是旁边的人看着干着急呀,我真的很闹不明白,光一个京城里面,喜欢三哥你的名门闺秀就有好几百人,个个都对你望穿秋水的,你可倒好,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弄得又伤又病的。”
“不懂就不要乱说。”宇文昙闭眼运功,心中却叹,旁人如何知道,并不是琴儿忘恩负义,而是我负了她。
“哪有不懂?”傅晚道,“三哥你不知道吧,十几二十年前,官宦千金留到很大的年纪还不嫁人,只因为想等三年一次的选秀,选中了好进宫当妃子。可如今这年月,好多女子二十多岁还是未嫁之身,都是盼着能进毓王府呢,三哥你比皇兄还受欢迎!”
“莫胡言,这种话尤其不能在宫里说。”
“不是胡言,我出入各种宴会,跟我搭讪的夫人小姐,不变的话题就是打听你。”傅晚忿忿不平,“可那个韦墨琴倒好,不光不温柔体贴,还连累了三哥你这么多,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宇文昙沉声,“她没有连累我,刺客是冲我来的,这次不出来,下一次也绕不过去,都一样。”
傅晚摇头,“但三哥你这般俊秀人物,为个韦墨琴弄得这般狼狈,真不值。”
“她是本王的女人,不要指摘她。”
“可三哥你还没搞掂她,她自己还不肯承认是你的女人呢——不如让小妹帮一帮你?”
“怎么帮?”
“山人自有妙计。”
“只是一盆猪血,妙在哪里。”
“猪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后招呢。”傅晚神秘地眨了眨眼。
原来下午时,真的有刺客来袭,宇文昙不想波及周围的人,尤其不想让小琴出什么意外,于是将那些人引去了城外,一番激战后,宇文昙受了伤。
那群蒙面刺客是一群老朋友了,他们对宇文昙的行事作风有了解,知道他会出城解决这种事,预先在那里埋伏了连弩队和铁锁网。
宇文昙重挫了那些人之后,带着伤回到客栈,正好被傅晚见到,才知道他刚才被刺客突袭了。
不过小琴还不知道,宇文昙也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他的伤势虽然不轻,不过没有多少外伤,只是之前真气虚耗过度,与刺客交手时被己身经脉反噬了,才使局面变得危险。
真气一散,还发起低烧来,须得调养些日子。
傅晚心疼她哥,将刺客的事怪到小琴的头上,觉得宇文昙遇刺全都是她招来的,要是她不离开王府,乱跑到阳翟,也不会出这种事。
见宇文昙几次三番想要小琴,她却不肯依从,傅晚打算加一把火,帮三哥得到她。
傅晚虽是公主之身,却自幼在坊间长大,既有公主的骄傲任性,又有着超出她小小年纪的成熟认知,还会一些不入流的江湖手段。
她知道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只要心生愧疚,那基本就尽弃前嫌了。于是先弄了一盆血水,故意让小琴看见。
要是再来一点儿吃醋拈酸,那就更一心围着一个男人打转了!
傅晚在成衣铺买来一些衣裙首饰,将那名当了她的丫鬟的歌伶打扮得十分亮眼。
歌伶本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是一家歌舞坊的当家花旦,只因为歌舞坊老板将她卖给一位年老的员外当十姨太,她心气颇高,不从这个安排,卷了金银细软逃了。
后来让那些打手捉回来,当众强暴来惩罚她,而从前被她压在下面不能出头的那些小花旦们也纷纷来瞧热闹,才发生了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一幕。
这歌伶是个伶俐可人儿,傅晚也很会打扮人,将歌伶精心妆饰一番,又问过她的花名叫“瑶姬”,于是给她改了名字叫“瑶琴”,把她摆在宇文昙房里头。养伤这几日,都是让她端茶送水。
傅晚又送给小琴一些质料粗糙、色泽黯淡的粗布麻裙,还自告奋勇帮她梳头,弄得乱糟糟的,想让她变成村姑模样。
傅晚心道,或许有了这样的对比,三哥可能就看不上小琴了呢?
可是连着几日过去,每一次小琴去宇文昙房里看他,旁边就站着个艳光四射的瑶琴。
迷离繁花丝锦的广袖宽身上衣,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色泽如花鲜艳,头上梳着双蝶髻,体态多姿,面若芙蓉,粉嫩的嘴唇涂着晶莹的颜色,没有半点风尘俗气。
小琴见了她,并不见一丝醋意,每次都是面色如常地跟瑶琴打招呼,还道一声“辛苦了”。
辛苦什么?小琴谢瑶琴辛苦照顾了她的丈夫?
这不合理!
傅晚不信这世上有不吃醋的女人,不吃饭的女人可能还有几个。
于是傅晚觉得可能是妆扮上的问题,转而又给瑶琴换上一件舞姬裙,平时一倒水,一抬手,都能露出雪白的手臂。
而且这些日子与宇文昙朝夕相对,瑶琴早就戏假情真了,一双明媚的眸子时不时就远远瞄宇文昙一眼,一副心如鹿撞,又羞又喜的美样。
傅晚不信,这样的瑶琴让小琴看见了还不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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