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昙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先是听了小琴抚乐之后,对她动了歪心。韦叶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费尽唇舌地劝阻,都扳不正他的歪心。
然后在韦叶痕离京那段时间,宇文昙这个死人头设了一计,让小琴喜欢上他,还心甘情愿地嫁给他。宇文昙这个色迷心窍的家伙,放着一早为他准备好的韦棋画不要,居然对小琴下了手!
韦叶痕离京的时候,小琴梳的是少女的流苏髻。回来再见面时,她梳一个妇人的反绾朝月髻,穿一身晚烟霞紫绫子绶藕丝缎裙,朝冠垂下的银丝珠络遮住了她的容颜,使韦叶痕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他知道她过得并不好。
大婚当夜,宇文昙拜完堂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来及跟她说,她心里一定很忐忑也很委屈,觉得宇文昙是不是母命难违,心里不情愿娶她。
其实那一晚是漠北军中哗变,宇文昙要在枭卫之前赶去漠北,处置带头哗变的将领,收服众军。
“我听说毓王是有正事要忙,等他忙完这一阵就回来了。”韦叶痕这样劝着。
“是啊,我知道,”小琴勉强带着笑,反过来安慰他,“我在王府住着很好,二哥你不用为我忧心,反而是你,父亲让你做什么你就跟他对着干,这样也不是长法。”
“我心里有数,你别操心我了。你一个人时别胡思乱想,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二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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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宇文昙处理好漠北的事回来,董府的马车已在城外候着,反而是王府里的小琴还没有得到他回京的消息。宇文昙正好有事与董太师商议,去董府这一住,又过了十几日。
然后等宇文昙回了王府,听守卫军士回报说,在他离开的这将近两个月里,居然有十几波人企图破入王府,绿林中人,赏格猎人,甚至公门官差,什么来路的都有。
王府守卫很尽职,将那些人全都挡下了,只是没捉住活口,不能审讯问明那些人的来意。
宇文昙皱眉沉思,一种可能浮上了心头。
“王爷,两月前是你的大婚之期。”季玄提出,“那些人会不会是新入门的王妃招来的?”
宇文昙也是这么想的,可又觉得不大可能。王妃只是一个笑容温和无害的少女,怎会招惹到那么多不怀好意的贼人?
“嘿子尘,两个月不见,你更有男人味了,成了亲的人果然不一样了。”韦叶痕突然出现在书房里,不请自来。
季玄知道这位访客和王爷的谈话都是不欲人知的机密,于是退出书房,带上了门。
宇文昙问:“王妃怎么会惹上那些人?”
韦叶痕笑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恭喜你,不听我的劝,娶了史上麻烦最大的王妃。”
宇文昙问:“此言怎讲?”
韦叶痕挑眉:“你喜欢听她抚琴,可你知道她的琴从哪儿学来的吗?”
“不知。”
宇文昙对他的王妃,是一眼动心并一发而不可收,之后便果断出手占下了那女孩,还真没打听太多。何况他的消息来源大半出自天一阁的情报网,韦叶痕不想让他知道的那部分,大都传不到他的耳中。
韦叶痕叹气:“之前不想让你知道我有个棘手的妹妹,是怕你听了之后害怕,要跟我绝交。现在倒好啦,你直接把我这个棘手妹妹给娶了,从此大麻烦落到你头上,我就轻松多了,呵呵。”
“不要绕圈子,一句话把事情讲清楚。”宇文昙面有阴云。
“她是乐施水阁的关门弟子,琴艺出自静宜师太手传。”韦叶痕用谈论天气的轻松口吻说,“静宜师太是谁,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她死的时候留下一把天魔琴,琴里藏了一本《兰陵入阵》,据传此曲有魔性,在战场上弹奏可以左右战局。虽然你不是一个八卦的男人,但军旅中打滚这么多年,你一定听说过吧。”
“只是传言而已,十之**都不属实。”宇文昙皱眉。
“那你可想错了,天魔琴就是那十之一二的真实。”韦叶痕侃侃而谈,“史料记载,在三百年前的北唐,有个女琴师爱上一位少将军,用一把魔琴在战场上为少将军助阵。每次当琴声响起,不管战场上的厮杀声有多大,琴声总是清晰可闻。传说,这琴声能让敌军士兵精神恍惚,让他们的马匹不再听话,横冲乱撞,把自己人都践踏至死。”
“野史最爱胡说八道。”宇文昙冷冷道。
“你去翻正史,也能找到‘天魔琴’三字——永熙二年,惠帝赏贵妃焦尾琴,名曰天魔——你翻来看就知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了。”
“正史也不全都是真话。”
韦叶痕笑得高深莫测,“你不信,是因为你更喜欢凭自己的力量决胜负,可外面多得是人肯信。我劝他们别信,告诉他们天魔琴是假的,神异乐谱是不存在的,他们也道我胡说。”
“那跟王妃有什么关系?”
“后来女琴师死在一座道观,把乐谱藏在一把焦尾琴里。道观换了几波尼姑,每一任观主都是精通乐理的琴艺大家,最后一任观主静宜师太传授琴艺给小琴,后来师太横死,于是江湖传言,乐谱落到了小琴手中。小琴不过一介弱女子,怎能责怪那些人太眼红?”
“……真的在她手中?”
“这就不知道了,”韦叶痕耸肩,“反正我问她时,她斩钉截铁地说乐谱已毁,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你相信她?”宇文昙这样问,言下之意,他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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