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开口,“每个选手带来的都是惊喜,不止我一人。”
“真是谦虚呐。”渠义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诚然,能走到六十强的选手都不容小觑。可有句话叫做,矮子里面挑高子。不管其他选手资质是好是坏,水平能不能达到一流,都是因为对比才体现出来的。总要有人当第六十名,但不代表这六十名选手全都厉害。
十七岁的戚茹无疑是其中最出彩的一个。外形水平二者兼有,不骄不躁,谦虚,走红网络是必然。
戚茹不认为自己是在谦虚,只要有人肯下功夫,比她好的大有人在。比如这次同样是六十强的选手,一位四十九岁的中年男人,他资产颇丰,闲时便是下棋喝茶以及练古琴,心态年轻,其音乐也透着一股中年人的愉悦,比起戚茹另有一番趣味。
“以后就打算走这条道了?”渠义见周围没什么人,又问。
“为什么这么问?”
渠义望着仍在指出其他人错误的两位评委,笑了笑,“我是说,你底子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当歌手,或者是,创作人?”
戚茹瞳孔一缩,很快又恢复原状。
“您说笑了,拉二胡还算过得去,却不代表我唱歌好听。”虽然有陆景行教她声乐,去陆家时两人会就着钢琴伴奏唱些英文歌,但在外人面前,戚茹还是不敢开口。
见戚茹这副模样,渠义摇了摇头,把未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等她拿了冠军再说不迟。他这样想到。
比赛正式开始。
编组打乱序号,一共分了十组,每组六人,戚茹被分在第六组,徐宁在第五组。
苦练一周,水平有了,参赛也有一个多月,徐宁不再紧张,已经能很好管理情绪,在舞台上就当做自家的卧室。
有人帮她把古筝搬上中央,她双手合拢,将略微松动的指甲紧了紧,然后坐下。广袖宽服,她摆出大气的姿态,右手轻轻拨了拨弦。
娓娓道来的情思,诉不尽的爱恨就这样吹进了在座每一位心中,如羽毛轻轻拂过,心头一痒,又如利刃刮了一刀,在痒处又添一份苦痛。
“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电视剧太火,片尾曲大热,红颜劫这首歌前两年就登上了年度十大热曲,徐宁选这首歌,不得不说是选对了。
相比之下,后面戚茹的江山雪就显得不太出色了。尤其是第六组第一个上台的年轻男人,他用竹笛吹了一曲戚茹曾经演奏过的霍元甲,又掀起了观众的欢呼。两相映照,仅仅只在古风圈传唱度较高的江山雪就显得稍次一档。
虽然歌曲知名度和难度并无关系,演奏手法各不相同,但听在观众耳朵里,只有好听和不好听两种区别。
好在评委专业,观众的反应虽然直接,却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判断。但点评的时候,专业是二胡的那位评委说的话有些诛心。
“你的风格一直在变,这本来是好事,但你太过于依赖流行曲,至今我听到的都是技术难度不高的歌,而不是单纯的曲。现在的歌有词,曲没有,一首好歌有词的搭配才能完整表露出意境,只有原本就纯粹的曲才是民乐的最好表达。古代有很多词牌名,我们现在看到的很多古词都是在同一个曲牌子下填的,先有曲,后有词。只可惜好词留了那么多当初的曲调却都没有流传下来。你的扮相很出彩,但这是音乐的舞台,我们用耳朵听,而不是用眼睛看。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让旁的事物喧宾夺主。”
不管他说的话是否有失偏颇,对于民乐的观点是否正确,但他有一点没有说错。戚茹选的这首歌的作曲者,水平的确不如红颜劫的作曲者,刘欢,来得高明。
徐宁是第五组第一个晋级的选手,而戚茹是第六组最后一个。
其实这结果有迹可循。
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徐宁暂时放弃了学业,一门心思放在古筝上,从早到晚练习同一首曲目,想不出彩都难。而戚茹,只有每天晚上练习一小时左右的二胡,就熟练度来说,不如徐宁。
评委说的没错。戚茹也认了。
她确实,有点依赖于流行曲了。明明之前曾经决定在后期的比赛中要用经典的二胡曲目来征服评委和听众的耳朵,但她一直想着,再晚一点,再晚一点。这一晚,就晚到了六十进三十的晋级赛。
时间不多,她该遵守原本的想法了。
之前的晋级赛中,两位评委都多少会有一点争执,会对同一位选手有不同看法,这一回却出奇一致。
“谢谢老师点评,我记住了。”戚茹深深鞠了一躬。
即便她心里还有点其他想法,想说民乐需要创新,不需要按照原本的做法,纯粹谱曲,国内已经有不少中国风的音乐是先出词,再谱曲,可她没有说。
基本的礼貌她有,身为后辈,身为选手,有些话可以在私下说,而不应该在台上直接反驳。
戚茹不知道点评她这一段会不会被剪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段评价而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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