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
“阿夏,你坐会儿,我给你冲蜂蜜水。”她把时夏放在沙发上,刚要往厨房走,却被她拽住了袖子。
归子佩回过头去,看见昏暗灯光下那人红扑扑的脸,顿时心下一片柔软,放轻了声音问:“怎么了?”
“唔,子佩……”时夏嘴里含糊地叫着她的名字,因为酒气,眼睛里更显得水光潋滟,这个醉呼呼的家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特别美好的笑容,她喃喃道,“子佩,我今天,特别开心。”
归子佩被爱人的笑容迷惑,忍不住在沙发边上蹲下身,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真的这么开心吗?我看你今天一直在笑。”
“真的。”时夏好像是怕她不相信,还用力点了点头,“子佩身边有那么多人,我特别开心。”
她的话音刚一沉寂,归子佩的世界仿佛也随之沉寂,她倏忽间睁大了眼眶,瞳孔里是玄关处的一盏孤灯,是窗外的万家灯火,是眼前醉眼朦胧的,她的爱人。
眼泪像是鲨鱼一般循着悲伤而来,迅速汇聚流淌,归子佩不能自抑,她不明白,明明被抛弃的是时夏,明明被辜负了深情的是时夏,明明被留在原地那么久的是时夏,为什么她还会在意自己是否孤单,还会在意自己身边是否有人陪伴?
她埋头在时夏身边,放声哭泣,为自己当年的懦弱,为时夏一往的情深。
“哭什么?”时夏被酒精侵蚀的神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在迷蒙中伸出了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归子佩的头发,“子佩,不要哭啊……”
时夏,你怎么能,这么爱我?
“嘶——”酒精果然害人不浅,时夏迫于生物钟准时从宿醉中醒来,头疼得好像要裂开,她一摸身边的床位,人没了,但还有点余温,啧,不应该啊,这人就没在她起床之前醒过,时夏想起每天起床时归子佩眼睛都睁不开,却下意识地往自己身边凑的样子,觉得她好像自己小时候帮老许养的那只肥兔子,每次回了家就傻呆呆地窝在自己脚边,连菜叶子都只吃自己手里的,气得老许直骂忘恩负义,不肖子孙。但那只兔子,时夏想起结局,神色黯淡了下来,等到她长到家里葡萄架子那么高的时候,兔子老死了,她哭了两天,然后接下来的那么多年,再也没养过宠物。
她总是害怕失去,因为“得到”永远不是理所当然,所以“失去”的时候,好像也就没了悲伤的立场,时夏不能接受。但现在好了,她闻到飘进卧室的香气,从内心深处快乐起来,现在好了,她有大把的时间,能和归子佩一起变老,然后看着死亡都变成浪漫。
时夏掀开被子走下床,倚在门框上看着归子佩手忙脚乱地煎鸡蛋,她走过去环住她的腰,坏心眼地笑道:“要不要帮忙?”
归子佩已经焦头烂额,她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样喊:“要要要!”
时夏一点都不吃亏:“那,一个吻。”
“,给你两个,把我的也搞定吧!”
“……”时夏愣住了,半晌才说,“果然还是你会做生意。”
时夏在半个月前,从没想过风水会轮流转得这么快,苏明立再没了之前指着鼻子骂她的气势,现在蔫得好似一只小鹌鹑。
“苏明立,你他妈给我再说一遍!”时夏盛怒之下,什么狗屁风度都放到了一边,已经是初春,苏明立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而正如前文所言,所谓挚友,就是在一个修理你的时候,另外两个袖手旁观,只是这次不是吃瓜,而是同仇敌忾,这个自高中就成型的小团体从内部产生了一个反苏明立联盟,成员如下:除苏明立之外的所有人。
“我就说如果是为了教训阿夏,你怎么可能在b市待半个月还不走,原来是要见网友。”程云起冷着声音说,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你多大人了,还搞网恋这一套,苏明立,你当你还是初中小姑娘吗?”
“不是,不要人身攻击好吧!”苏明立万事能忍,除了她的年龄和相貌,关键身边的这三个认识她都有半辈子了,戳她痛脚是一戳一个准。
程云起“嗤”了一声,明显就是不想再跟她说话,杜思远苦口婆心地接了话茬:“你说你之前更糟心的恋爱也不是没谈过,这个好歹还是个摄影师,你要是安安稳稳的,我们哪儿会拦你?你怎么偏就想不开,要跟着人家去非洲呢?那边多乱啊。”
“而且你能吃得了那个苦吗?每年咱们出去旅游一次都赖在酒店里不出来,走两步就喘,也就逛街不嫌累了,你去非洲跟人家拍野生动物去?你别被野生动物给拍了!”时夏简直心累,她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恋爱脑,但没想到能恋爱脑到这份上,客观条件都能忽略不管。
“不是说好不人身攻击的嘛……”苏明立嘟囔了一句,她抬起头看见三个朋友,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能不能听我分析一下。”
三人抱胸看她,这时候就显出十多年的好朋友的默契来,都是一副“我倒是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的样子。
“第一,去非洲不是因为我多喜欢j,我自己也有爱好和理想,虽然可能比较……多变,但我愿意为了我的追求去付诸实践,这次和爱情真的没关系。”
“第二,我从下定决心开始就一直在去健身房,而且离出发还有一个月,留给我练体能的时间还算充裕,再加上j说了,一开始安排给我的,都会是危险性较低的工作,所以我觉得安全问题也算得上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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