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薛后有多少感情她自己不清楚?
对着一个自己驸马和别的女人生得孩子,她还弄死了他的生母,她可不知道自己对着他,能有多少母爱,甚至善意。
而留着那个妾侍,那个妾侍有着驸马唯一的儿子,将来她就只能看着驸马和那对母子一家和和睦睦,再眼睁睁看着驸马和别人生得孩子继承家业。
仿佛她才是那个多余的。
一想到驸马要和别人同床共枕,肌肤相亲,生儿育女,她整个人就不能好了,这事光想想她都不能忍受。
所以她只能接受过继,也没想要怎么养,只要大家守着礼节就行了。
可侯府只要有依玥的孩子在,除非驸马自己生,不然侯府真正的掌家人他的公公南阳侯,还有太婆婆赵老夫人就就决不能接受他们去过继族中别的孩子来继承侯府爵位。
这仿佛就是个死结。
闵流妘说,想法子逼韩依玥同意……
但淮宁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法子能令韩依玥同意,且强扭的瓜不甜,就算逼成功了,两房反目,她过继个仇人做什么……
采衣看着这些时日被子嗣一事折磨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淮宁公主,终于看不下去。
她道:“公主,死人才不会争。古往今来,有了后母也就有了后爹,届时只要公主略施手段,想把孩子过继过来并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淮宁心中陡得清明,同时也面色大变。
她看着采衣,若这不是采衣,而是别人说的她必定会怀疑对方的用心,或者觉得此人放在身边可能会是个祸根,反而要除了她……不管她会不会采用那建议……
可这人是采衣。
是她父皇在她幼时就放在身边保护自己的暗卫,她可能心狠手辣,没什么是非观,但对自己却是绝对的忠诚。
所以采衣的法子也往往是最直接有效的。
她不由得就顺着采衣的话想下去。
葵哥儿太大了,若依玥腹中的胎儿是个男孩,最好能过继她腹中的这个孩子。
让一个人去死的法子有很多种,但想要一个曾经难产过,此时又有孕的妇人去死,最好也最不会令人怀疑的法子自然是让她再一次难产。
若是依玥难产而亡,而她产下的是个男婴,她几乎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劝说二房把那孩子过继过来。
淮宁的心“砰砰”的跳。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极佳又无后患的好法子,她还不用担心那孩子将来会有生母不时过来烦扰。
只要做到让依玥万无一失的难产,绝看不出是人为就可以了。
或者……借刀杀人亦可,只绝对不让人看出其中有自己的手笔即可。赵晞的身边,可也不缺少觊觎他的丫鬟什么的。
淮宁慢慢定下了心,接下来的日子她也不再和驸马黑口黑面,闹脾气了。
她开始示弱起来,温存小意,夜间极尽逢迎,只是纳妾一事,她哀哀求着他,说是等依玥这一胎生下来之后再说,届时若是真不能劝得二房过继,必当亲自帮赵睿纳妾。
淮宁肯想通,赵睿已觉得大为惊喜和意外,不过是说再等个半年,他自然愿意等。
一个心怀愧疚怜惜,一个想牢牢抓住对方的心,两人的关系一改前段时间的剑拔弩张,反是蜜里调油起来。
二月底。
在庆源帝之前的皇帝的时候,三月初三上巳节这日,皇后或者贵妃例如高宗皇帝时的宋妃都会或在宫中,或在清水皇庄举办赛花宴,邀请适龄的世家贵女们参加,进行比试才艺,夺得头筹的贵女往往都引来众家相求,很多时候皇帝或者皇后还会亲自赐婚。
当年宋妃就是在赛花宴上得了头筹,然后被高宗皇帝看上的,后来闵后被害死,宋妃还特别喜欢亲自组织赛花宴。
所以庆源帝也因此特别厌恶赛花宴,此事薛后也知道,便之后数年也再不提赛花宴这个茬。
只是那到底已经是陈年往事,早没有多少人记得。
淮宁公主这日入宫的时候就对以宓道:“上巳节正是皇庄各色名花竞相盛开之际,我们大周过往历来都有在上巳节去皇庄赏花的习俗。”
“说起来几个王府的小王子和将军们的小公子们到京中也已经有半年,除了闵抒偶尔会出宫去南阳侯府,其他几人竟是连宫门都没怎么出过,我想着皇婶此次上巳节何不就带着几位小王子和小公子去庄子上住上几日,和大家一起赏赏花歇息歇息呢?”
她说完看以宓沉吟不语,面上似是有些迟疑,就又带了些娇憨补充道,“好了,皇婶,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皇婶您知道馨姐儿最喜欢那些个花花草草的,京中皇庄是最多名花异草的,馨姐儿她还没在这个季节去过皇庄,所以我就想带她过去看看。”
清水皇庄是皇帝和皇后消暑游玩或者举办一些宫宴的地方,哪怕淮宁是公主,也不能说去就去的。
淮宁这么说半点破绽都挑不出的,这京中谁不知道淮宁最宠爱的就是独女赵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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