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的男人,态度更加不善。尤其是在她脱口而出地问候一句“陈哥早”之后,那张写满疲惫的脸上几乎浮现出能杀人的神色。
“早个鬼!顾小姐,您也太没时间观念了吧。”充满了讽刺的称谓,让羽儿微微皱眉,但到底是因迟到的歉意,没有跟他计较。
室内开着空调,温度很高,她脱下外衣放在一旁,随意打量一番:“这是你家?”
陈青没好气地回答:“我和老白的家,怎么了?”
羽儿没搭理他,自己坐了下来。他疑惑地看了看羽儿脖子上绕了很多圈、将肌肤捂得严丝合缝的围巾,“关怀”道:“围巾不摘么?”
羽儿的脸刷一下上了颜色。不仅仅是因为脖颈上残留的暧昧痕迹,更是因为陈青提醒她摘围巾的话,让她回想起了清晨时分那场淋漓开始前的情景。
彼时她说出任人摆布的承诺后,原菲眸中狡黠亮色可爱又让人隐隐胆寒。她发出了两个指令,一个是让她去床上躺好,另一个,就是让她自己动手宽衣。
她红着脸在原菲的注视下褪去外衫,就听身体上方一个幽幽嗓音“提醒”道:“内衣不脱么?”
承诺太多果然是个麻烦事。她咬牙克服即将冲破胸腔的羞赧,双手绕到后背去解内衣搭扣,结果就以这样的姿势被原菲紧紧压在了身下。
贝齿咬上松散内衣下最柔嫩的肌肤,一场如暴风雨般猛烈到令人窒息的进犯就此拉开序幕。整个过程中,她的手一直被自身重量和上方的人牢牢压住,动弹不得,只能以任人宰割的姿态,在原菲极为少见的热切粗鲁中遍体鳞伤。
如果没有被制住双手,她会反抗么?会把那个爱到骨子里的人从身上推开,任冰冷空气灌进原本相贴共暖的两副身体之间么?
自然不会。
虽然那屡屡流连于肌肤脆弱之处的唇齿一度让她疼得发抖,但这种疼痛带来的愉悦快乐,与从前那些由她发起的温柔缱绻截然不同。
一种是主动给予,一种是甘愿迎合。
而她历经这些,才幡然醒悟,原来后者远比前者更能让自己心满意足。她爱原菲,爱到愿意把身心都献祭给她,将每一寸骨血熬成绕指柔,生生世世绕在原菲指尖。
“你脸红成这样,很热吗?”陈青更疑惑了,甚至要起身仔细观察她,她赶紧退开两步,绕到他对面坐下,敷衍道:“嗯,有点热。”
“热还不摘围巾?”
“……”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脸颊窜起的热度,羽儿没好气道:“能不能快点说正事,我很忙的。”
陈青一脸莫名其妙地又看了她一会,看得她几乎要端不住了,这才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她:“你先看看。”
点开第一个文件,羽儿脸上就浮现出震惊与愤怒,而陈青只能摇头叹息。这种神情一直持续到将所有证据看完,之后她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出神。
陈青忍不住开口问她:“看完了?有什么感想么。”
“和这些比起来,雇凶伤人,着实算不了什么。”羽儿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怕了?那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对你和原菲都有好处。”
羽儿盯着他,皱眉不语,神色却不含敌意。看过那些,她终于明白这两人对她和原菲的隐瞒是出自善心,而非另有所图。先前她态度不好,确实是错怪他们了。
“证据链不够扎实,缺少最重要的证词,而且深度也不够,我觉得远远没有挖掘到底。这些留白上了法庭就是漏洞,只会导致前功尽弃。”
陈青当然明白她所言何意,于是流露出转瞬即逝的赞叹神色,开口道:“证词确实还没来得及去取,结果老白就……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也不难,那些证人一定会配合。只是千万小心些,别让那畜生发现了。”
羽儿点头道:“我明白。”
“至于其他的,康宇背后是谁,我不说你也能猜到。飞蛾扑火,毫无意义。那些由于不深究导致的漏洞,我敢说,绝对是法庭上乐于见到的。只要我们把康宇的证据抓牢,就能逼那些人弃卒保车,这也是我们目前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闻言,羽儿只能深深叹息。
“所以,你也能明白了,拿康宇威胁原菲的事抛砖引玉,对原菲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这件事一旦曝光,公众的目光很快就会转移过来,相比之下那些小把戏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羽儿偏了下头,突然发问:“你说原菲不知道这些,还愿意相信你们去做出头鸟,是不是太过莽撞?”
陈青愣了愣:“你怎么会这么说她?”
羽儿意识到自己是把心里的琢磨在外人面前脱口而出了,只好无奈叹息:“我只是……觉得她最近似乎不太对。”
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陈青还是安慰道:“菲神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她偶尔莽撞也是为了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羽儿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也被冲昏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正事已经谈完,陈青也不假意挽留,只是送她到门口,叮嘱道:“自己小心吧,照顾好菲神。”
回到家,本还因在陈青那里看到的东西而心情低沉,却在开门看到原菲笑容满面的瞬间,阴霾消散。
“什么事这么高兴?”羽儿总是忍不住随她一起笑,虽然很傻,但见原菲展颜,她就是掩藏不住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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