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一旁的傅斯晨注视着她,神色复杂。
白小米慢慢转动手里的小壶:“这是一只清中期的白底套红、绿、黄等色的四色套料鼻烟壶,层次清晰色彩丰富,一面雕日出东升扬帆出海,一面雕夕阳西下满载而归,是一幅生动别致的渔家乐场面。”
“你怎么判断出它是清中期的?”张德亮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白小米,在场的所有拍卖系学生在没有确切文件依据的情况下,都不敢这么轻易断定物品的时间年份,她一个没学过相关专业的外系人,竟然敢一口咬定,不是无知就是无畏。
白小米也不急,亏得她记忆力不错,把老爸那一套说辞原原本本地背下来:“清早期的一套完整的鼻烟壶,壶盖以壶而配,有玛瑙、珊瑚、碧玺等配饰,大都用银包制,壶盖下面配的是根细银丝或铁丝,是用来搅拌壶内结固住的鼻烟。清晚期,内装有银、铁、象牙、竹、木等配制的各种小勺,而这只则没有这些,所以我推算它是清中期的。”
白小米的说法,内行人一听就知道略显幼稚且漏洞不少,但张德亮依旧点了点头,毕竟作为一个没受过专门训练的学生,能说出这些,已经实属不易。
“你对鼻烟壶了解多少?”
白小米斟酌着回答:“一般了解。”
“再说说。”
白小米咽了下口水,调动脑中所有关于鼻烟壶的记忆,说:“鼻烟,是将烟草碾成粉末,然后掺入薄荷、冰片、麝香等多种名贵中药材的物品。它有助消化、解疲惫、抗缺氧、提神、醒脑、明目等功效。至今,在青藏高原,少数藏族同胞仍有吸闻鼻烟的嗜好。据记载,早在明晚期,欧洲人就把鼻烟输入中国。因为鼻烟有一定的医用功效,所以在清初,上至皇室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吸闻鼻烟几乎成为一种时尚。有了鼻烟,随之便有了鼻烟壶。由于王公贵族对鼻烟壶的喜爱,这种物品不仅数量大增,而且品种和工艺质地均进入全新的境界,产品制作细致规整,选材精良,不惜工本。金、银、石、玉、翡翠、珊瑚、玛瑙、象牙、水晶、玻璃、瓷器、骨雕、牛角等等,应有尽有。这种以珍贵材料制成的小瓶,很快就成为众人炫耀身份与财富的象征,成为受人喜爱的馈赠礼品。据记载,皇帝每年赠予宾客、赏赐大臣及其他属下的精美鼻烟壶数以千计。在各类鼻烟壶中,以玻璃、瓷质、玛瑙制的最为普遍,多在民间使用。”
张德亮一脸赞赏地转头跟旁边的傅斯晨说:“一个非专业的人能知道这么多,真不错啊。”
傅斯晨沉默不语,不得不说,她刚才的表现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几乎让他忘了她是个锅炉系的乱入者,然而梦中情景和她刚才敲掉槌的情形又从他脑中跳了出来,让他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表现。
张德亮似乎就想要探清白小米的能力,继续问她:“那你觉得,这个鼻烟壶大概在什么价位上?”
白小米拿着鼻烟壶又仔细看了眼,说:“这是多彩套料,虽然在料壶里属于精品,雕工也算精湛,但因为底料并不属于金贵材质,所以价格应该在两到三万之间。”
白小米得出这个结论其实并非乱猜,她记得老爸在几年之前曾带回一个类似的鼻烟壶,当时买回来的价位是一万左右,说是著名匠师周乐元的手笔,因为这事,老爸没少被她老妈数落败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估摸着这个壶怎么着也要涨到这个价位了吧。
张德亮跟傅斯晨对视了一眼,傅斯晨迟疑两秒,终于开口说:“你再介绍一下这只双耳尊。”
白小米深吸一口气,转向另一头的双耳尊,小心地捧起来,细细观摩后,学着老爸以前点评古器的方式,开口说:“这件天青釉贴花鼓钉双耳尊器型独特、规整,胎质呈灰白色,护胎釉呈深棕色,施釉离底足较远,圈足外撇,器内留有鸡心状小凸点,贴花漂亮、大气,鼓钉规整,釉面莹润,流釉肥厚,釉色均匀自然,用‘鬼斧神工’来形容这件元钧釉色一点也不为过。口沿、双耳、贴花边、鼓钉这几处釉薄处是酱紫色,器颈是均匀的钧红色,器身是让人遐想无限的天青釉色。流纹变幻无穷,形如流云,灿若晚霞,具有引人入胜的艺术魅力,是一件极为少见元代钧窑精品。”
她的话刚落,底下的学生和台上的教授无不吃了一惊,傅斯晨也是一怔,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它是元代钧窑的?”
白小米记得书上对于这点是有过介绍的,她认真回忆了下,说:“元代钧窑器的胎不如宋代细润,特征是胎质较粗松,呈色白、灰白、黄、红、黑。积釉肥厚,浑浊失透,多棕眼,釉泡,光泽较差。施釉不到底,圈足宽厚外撇,内外无釉,足内胎面常留有尖状痕迹。元代钧窑器多施以天青、灰青、月白色釉,并涂抹含铜釉药,经高温还原后呈现红、蓝、紫色的斑块。由于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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