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察觉到乔景延是个盲人,以为他们是买去结婚,便从床头拿了个抱枕,塞到乔景延手上:
“这款被套也很特别,是人工刺绣,好几对新婚的夫妻都选择这个来铺婚床。”
乔景延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枕套,大概是个四方形的小抱枕,上面绣的,正是鸳鸯戏水的意境。
被服务员误会的云暖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解释了一句:“不是结婚用。”
“那也没关系,平日里铺床也很漂亮。”
云暖脸更红,倒是突然间听闻身侧的人轻轻笑了一声,看向服务员所在的方向:
“我们看起来那么有夫妻相?”
她第一次听闻他的笑声,细腻的,带着低沉磁性的尾音,轻轻的落在了心尖上,云暖转过去看了一眼,见他笑着把枕套递给服务员:
“你误会了。”
服务员尴尬的不行,问了云暖喜欢的花色,说是重新给她翻新的花色。热情的服务员一走,云暖才感觉松了口气,又看了一样面前中国风十足的床品,倒在样品床上,看着大红色的床幔,喜庆的红色,根本就不合适她觉得自己已经丧志了的人生。
她靠在枕头上沉默了一会儿,正想起来,一直在摸抱枕上花纹的乔景延突然走到了床头,摩挲着把抱枕放回原处,随即倒在床上,准备体验一番。
她半支着身子,正想起来,被面前突然躺下的乔景延吓到,一动也不敢动,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他,大概是根本没察觉到她躺在床上,乔景延侧躺着,闭着眼睛用手在床幔上细细的抚摸着,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摘掉墨镜,往她所在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这套床品的颜色,应该挺适合你。”
她半支着身子,看着身侧的男人勾着唇角,目光刚好落在她那边,一瞬间被他躺在床上的睡姿吸引了注意力,索性不要脸的,默默躺回去:
“红色?乔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红色的?”
两个人就躺在一张床上,彼此不过二十几厘米的距离,云暖大着胆子的和他面对面躺着,没听闻他说出个理由,便又小声的“嗯”了一下,往他那边靠了靠:“是因为红色,热情,张扬,魅惑……”
那个人闭着眼睛,手指尖抚摸着床单上的纹路,察觉到云暖大着胆子躺在他的身侧,便睁开眼睛,往她那边落去,说的有些不太肯定:
“大概。”说是大概,是因为他并没真正的去了解透彻她。
云暖脸皮厚,不过是一时色起,认为哪怕他看不到也能幻想得到,一个女人躺在身侧,得有多大的诱惑力,直到她对上那双睁开的黑色眼眸,被眸子里深邃的星光吸走了魂魄,一时间,心跳骤然加快……
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他的眼睛。
第5章
云暖知道自己不能看这双眼睛。
耳根子被那双眼睛凝视的通红,哪怕知道他看不到,还是会在心里心虚,像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后来看到销售员拿了新的花色过来,她才赶紧起身,接过去随意摸了摸,便定下了。
乔景延看她决定的如此果断,坐在床沿边,好奇的问了一句:
“什么颜色的,好看吗?”
“天蓝色,有淡黄色的小雏菊,像夏日里格拉斯的天空。”
乔景延应了一声:“我没去过格拉斯,只知道那里是有名的香水小镇。”
云暖有些窘迫,以为自己形容的很详细,实则对于乔景延这个盲人来说,天空是什么颜色的他大概从没有见过。
云暖对乔景延的眼睛好奇至极,后来跟着乔景延回去小区的路上,她第一次开口提及了乔景延的眼睛问题:
“乔先生的眼睛,是不是还有光感?”
这是云暖通过这几天和他接触单方面做出来的判断,踏进电梯以后,乔景延主动把墨镜摘掉,往电梯里的光源处看了一眼:
“现在能感知到一些微弱的光源,但是我知道这种感知在退化。”
曾经还有医生和乔老爷子提过,乔景延的眼睛还有救,说不定那一天就能通过这微小的光感慢慢复明,但是年复一年的检查和治疗,根本见不到什么效果,直至去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乔景延和乔老爷子冷战了半年多,之后便不愿意再去医院看眼睛了。
云暖为了缓解气氛,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那你还是很厉害,每次都能认出我。”
乔景延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厉害,他知道像自己这样无用的人,一旦失去了乔氏,一无所长,卖画为生也不过是天方夜谭,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生来就有,就像曾经在公司里听到员工们的闲聊:
“乔先生很幸运,有乔氏和俊美的样貌,是上天眷顾,哪怕以后董事长终老,他也可以衣食无忧的活下去。”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他其实一无所有。
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自己厉害,乔景延反而感到有些可笑,电梯门打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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