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人顺着水流朝外漂了十几米的样子,山坡上的人们突然大喊大叫着朝他们挥手,但由于隔得太远,两个人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李俊最初没有在意,但突然感觉到水流似乎变得更快了,而且远处还似乎有轰隆作响的声音。联想到山坡上人们的喊叫,当即脸色大变,拼命的沿着绳子朝古樟游去。
等李俊背着王桃香气喘嘘嘘游到古樟边上,他又赶紧让王桃香爬到古樟离水面半米高的一个树丫上去。但经过这多天雨水的湿润,古樟表面的那层树皮变得特别的脆软,轻轻一用力就成片成片往下掉。
再加上王桃香的右手腕里还系着一个塑料袋,接连朝上爬了几次,她不是因为树皮脱落,就是被塑料袋碍了手脚,没能成功登上树丫。
而且越到后面,王桃香因为几次没能上去心里开始越来越慌,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女人,力气小消耗快,要爬上那个树丫变得似乎越来越难了。
再一次尝试失败后,王桃香已经没有几分力气了,趴在古樟上喘着粗气,让李俊同意她先歇一歇再继续爬。
但在下面的李俊已经没时间了,从刚才山坡上人们的叫喊声和隐约的轰隆声,李俊想到了水库大坝崩塌。
而远处随着隆隆声出现的那丝白线告诉他,危机离他们俩已经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如果他们在这丝白线袭来之前,没能爬到更高的那个树丫上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就在王桃香边说边垂下手想要停下来时,李俊突然看清到她手腕上的塑料袋里,前世的自己正微笑着看着他,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王桃香为什么中途会返回家中。
眼看着浪头越来越近,看着遗像上熟悉的笑容。李俊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摸索到捆在大树上的绳子,李俊弓着身子沉到水下,用肩膀顶住王桃香的屁股大吼一声“上去!!”硬生生把王桃香朝树丫上抬。
借助李俊的推举,王桃香探出手紧紧抓住树丫里长出的一细枝条把自己拉上去。等稳住好身形,王桃香返身探出手想去拉李俊上去。
但李俊挥开她的手满脸狰狞着大吼让她继续继续朝上爬,看到他一副想要噬人的模样,王桃香吓的手脚并用的又爬上了另一处更高的树丫,才拼命喊李俊快爬上来。
但这时候的李俊已经没有了再朝上爬的力气,刚才把王桃香顶上树丫的已经压榨出了他全身的潜力。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浪头,李俊只有死死地攥着捆在树干上的绳子躲在古樟背水面,希望借助树干的帮助挺过这一关。
凶猛的浪头终于怒吼着而来,直接对着古樟的那股水流撞在古樟身上发出闷闷的巨响,整棵古樟被撞的连连抖动了几下,树冠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李俊两手死死的拽着绳子,大吼着让上面被吓得惊叫不已的王桃香抓稳,同时把自己死命的贴在古樟树干上,尽量减少自己和上面直冲而来的流水接触。
眼看着第一波最凶猛的浪头过去,李俊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挺过了第一波,第二波的冲击应该会小一点。
但就在他腾出一只手来擦掉脸上的水滴时,他突然感到捆在古樟上的绳子突然一松,在他整个人仰面朝外漂的时候,他意识到捆在古樟上的绳子断了。
连灌了几口浑水,李俊才挣扎着探出了水面。感觉手里的绳子似乎还能借力,来不及细想便双手拽着绳子准备朝古樟往回游。
但这个时候,古樟上的王桃香接连发出几声惊呼,等他抬头望过去,原本还要用力的手立即停了下来。
这根绳子之所以还能借力,完全是因为绳子的另一头还系王桃香身上。虽然王桃香用力的抱着古樟的树干,但就刚才那么一会,眼看她就要被李俊从现在的树丫上拽得掉回到下面的那个树丫。
看到王桃香还在拼命的想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好让他沿着绳子爬回去,李俊反而散掉了手上的力气,任由自己朝下漂。
就凭王桃香这点力气根本不可能把自己从这么湍急的流水中拉回去,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把王桃香重新拉回到水里,这样的话,到时候两个人都得死。
“娘,保重!!”知道自己这下完了,已经漂出去十几米远的李俊感到手里的绳子越来越紧,最终毅然松开了拽着绳子的手,朝蹲在树丫上的王桃香吼了一句,随即被迎头打来的第二波浪头卷入水里消失不见。
李俊这边一松手,王桃香失去了重心身子朝前一倾,但随即拉着软塌塌的绳子呆住了。李俊最后这声“娘”让她觉得心像碎了似的疼。
过了几分钟后,醒悟过来的她突然站起来朝着李俊淹没的地方探出手来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小俊”哭起来。听到了王桃香的哭喊声,山坡上的人知道这里出现了异常情况。
但水库彻底崩塌,不仅裹挟了更多的水量,还夹杂着不少的筑坝材料和泥沙等杂物。山坡上的人根本无法过到这边来。大家除了大吼着说一些鼓气的话,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王桃香在古樟上哭泣。
就在李俊再次被大水吞没的那一眨眼间,在福洲农家食品公司财务部经理室,正端着茶杯准备喝水的程小秀突然感到心口莫名其妙的一悸,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看着散了一地的碎片,程小秀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李俊似乎出了什么事。而与此同时,在美国纽约市的一间办公室里,长发披肩的范红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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