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您别反抗了!我家公子找您一定是有要事商谈!”
旁人看起来,齐无为似是被两个书童牢牢制住,向着府里硬拉进去。但或许只有那两个书童心里才清楚,齐无为只是看起来狼狈,实是将他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僵持许久,齐无为嚷嚷的声音丝毫不曾减弱,而两个书童却已经筋疲力尽喊不出一句话,靠着推搡拉扯间齐无为有意无意暗里扶持一把,才能坚持住不倒下。
“道......阁下不必为难他们了。”荆濯话语刚落,两个书童自己松开手,就地躺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此刻的荆濯,浑身上下只如同一般大户人家的子弟,甚至还带着些书香味,找不到半分私下里阴森癫狂的痕迹。
“是你找我?”齐无为问道。
“正是荆濯。”荆濯答道。
齐无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荆濯,这才从他举止姿态上看出一些蹊跷,竟从中是先感受到熟悉与信任,才联系起他与荆水易的关系。
“二公子?”
荆濯挥挥手道:“阁下不必见外,直呼荆濯之名就好。”
齐无为说:“哈!在下齐无为,与你兄长荆水易私交甚好,他常常与我谈到荆家的人与事,但却从未有半个字提到荆家名声最显赫的你。‘荆濯’之名,齐某是仰慕许久啦!”
一声“齐某”警钟般惊醒荆濯,这么短的时间,他不会忘了一开始时险险将要失言,但遇见齐无为时的喜悦并没让“失言”像这声“齐某”一样的有力。荆濯理顺气息道:“齐兄,请随我来吧!”
被这奇怪的少年领路,齐无为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他说不上这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因起初刚见他时就觉得他面善,而领路时一句句“齐兄”叫着,却越叫越觉疏远了。齐无为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跟着他穿过一间又一间楼阁,直到那“破庙”前的小院,领路的荆濯一步迈进,他整个人就像是改头换脸,只给人看来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却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发出,一句多余的话讲出。熟悉的感觉对这齐无为卷土重来,其势迅猛如雷,如同给了齐无为一记重拳,让齐无为的目光不得不避开荆濯的后背。
齐无为涣散的目光再度聚起时,正落在满院的“神明”上,神像如同复活般,幻化成一个个使齐无为感受到与荆濯相同熟悉感的身影。齐无为想闭紧眼睛,双眼却不受控制地睁得更大,他酿酿跄跄地向着破庙走去,猛地一扑,趴倒在破庙的地上。
齐无为取出炼心叶和烟袋锅,有意以那令人不愉快的气味疏远荆濯与这奇怪的荆家的所有人,也让自己清醒清醒。抬头第一眼,看见荆濯的那张桌子,两摞白色的物件堆叠在上面,像是两摞书,他想着荆濯这年纪,也该是个苦读的学子,学子荆濯苦读的场景也浮现在他眼前。
而等到炼心叶稍稍发挥作用,他双目看得更清时再看去,那两摞,原来分别是枕头和被褥,他头脑中只剩下一个睡觉打呼噜的老头了。
......
荆邪一人缓缓迈入前日晏云等人会面的大厅,他走得很慢,却无意在这幽静之地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目的十分明确,直向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人影走去,脚步越来越快,似是杀意也才两人的沉默中不短累积着。
“你回来了。”屏风后,徐元觉“领导者”般的语声传来,他似乎已讲不出别的口气,任何话讲出来,都是这近乎麻木的语调。
“你,心虚了。”荆邪一手指着屏风后的徐元觉,冷笑着说道。
徐元觉运功起掌,掌气推动屏风旋转着滑向一旁,屏风稳稳立住时,徐元觉同样麻木的脸直接触碰到荆邪阴森的目光。徐元觉双眼直迎上去,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说:“孤城一行,真将你头脑烧坏,心胆烧胀了?”
荆邪轻蔑笑道:“我不是要在此时翻脸,当时我与你们妥协,也不是受了你的钳制。尽管你这废人非我一合之将,但杀你无用,并不能解决我眼下任意一件麻烦事。”
徐元觉说“哦?那你以自己的安危,换到了什么呢?不如交代出来,让本师替你修改指正。”
荆邪说:“收获嘛,的确是有,我现在倒是知道这孤城与狱都,其背后有深层势力,且渊源属一。”
“可惜......可惜......”徐元角的感慨,听起来全然不像感慨。
荆邪双手紧握着说:“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可惜啊,你的收获,是正确的,但却是最浅显,对你最无用的。在狱都,在孤城,你先错过无数机会;在此地,你又错过了本师指正的机会。现在,你只能等到时辰来到,然后应运死去了。”
荆邪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莫要定论太早!”
徐元觉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荆邪底气十足地说:“派往孤城的狱都人士,在我一行之前的那拨,共有七百九十一人。”
徐元觉点了点头:“这,是我想要听的,送客!”
荆邪转过身去,忽见面前立着徐元觉形影不离的“影子”,他已不知在这站了多久。
......
天色黯淡下来,下人侍者们又挡起外面的火光。
大厅中,凭空传来一人在客座坐实的声音,“我到了。”
徐元觉的屏风又挡住了他,他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反正是在简单地歇息着。他的“影子”脱离了他,踱步在屋里,从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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