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白袍青年与黑衫青年异口同声惊呼道。二人对视一眼,白袍青年从黑衫青年眼中看到的,是震惊和惋惜,而黑衫青年从白袍青年眼中看到的,是惊诧和狂喜!垂首肃立的锦衣少年有心询问一番,转念想及谨言慎行的家训,只好强行压下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石门处,言语渐歇。镜虚似有所感,举起酒葫芦的手微微一顿,转眼间便恢复如常,只是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抬手随意擦拭嘴角的酒,镜虚看着蔚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天,何其高远。”
试炼之处的小房之中,吴星浑身僵硬地看着眼前约三尺大小的符文,心中惊恐万分。他肩上的小狐狸,小爪子此刻早已软弱无力,再也不能抓住他的衣衫,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如一只受冻的小松鼠般瑟瑟发抖。“这入门之试,也太过恐怖了。”吴星心中暗道,“莫非,不成功,便成仁?!”未等他想明白,赤色符文飞速旋转起来,并骤然缩小到一寸大小,赤色已经浓稠如欲滴之血,猛地印向吴星的眉心!
符文尚未临近已有如此威势,吴星不敢耽搁,猛咬下唇,凭借这点疼痛的刺激奋力向一旁跃去,同时将双臂挡在自己的头颅之前。吴星不清楚这样做是否有效,这只是他下意识地躲避。
吴星尚未落地,悬空的赤色符文仿佛有灵性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吴星的双臂,印在吴星的眉心!浓稠如血般的红光自符文上倾斜而出,沿着吴星的身躯蔓延,眨眼间就将吴星包裹其中。红光粘稠异常,本是虚幻之物,竟渐渐呈现金属般坚硬和质感。“扑通”一声,吴星摔倒在地,双目紧闭,双臂依旧保持着格挡的姿势。
在吴星落地的瞬间,原来赤色的门竟然也消失不见,整间房变成了没有出口的密闭空间!红光如棺,白墙如椁,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宗门的入门试炼之地,而更像一座坟墓!小狐狸在不远处,浑身颤抖,看着被红光包裹的吴星,小爪子不停地挠着地面,显得惊恐而焦躁。
痛,穿透血肉、穿透骨骼、直达灵魂深处的痛,除了痛,此刻的吴星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生生印在自己的眉间,又仿佛是眉间种了一棵铁水浇筑的荆棘树,尖利的根须狠狠地扎在自己的灵魂之上,狰狞而滚烫的枝条利刺紧紧缠绕在自己的身躯之上。吴星眼前通红一片,不知是红光的遮掩还是自己眼中的血。他很希望自己能痛晕过去,但这个想法此刻看来也是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吴星眼前所见不再是红光,而是变得漆黑如夜。浓浓的夜色之中,一点红光如星乍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赫然是那赤色的符文。此刻红光闪耀,温润如玉,仿佛刚刚的狰狞只是一种错觉。
“天贵和,阴阳分清浊;掌生灭,一道统八荒。”
无边黑夜之中,惶恐不安的吴星正茫然四顾,赤色符文中突然传出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来。这声音与之前的怒吼相比,温和清亮,似一记清凉的药浆涂抹在灼痛的伤口一般,让人感到舒缓而安心。
“老夫道门蓝荒分宗掌门玄阳,依宗门传承之规,分神三千,制符为印,择资授法。铭印者,为掌门候选序列。唯恐受印者自傲不前,印分顺逆,不止刀兵。逆印者,序列七五一。”声音简洁异常,渐渐消散,只剩下赤芒如血,在无边的黑夜中光彩夺目。
吴星体内声音消散之时,包裹着他的如金属般的红光变得柔软起来,仿佛熔化般,不断地渗透入吴星体内。吴星眼前依旧赤红一片,只是此刻的感觉与刚才相比,判若云泥。之前,他的身体、灵魂就好比大地的养料,而符文就好像永远不会满足地荆棘树,拼命索取,而此刻,就好像老树衰败、落叶归根,荆棘树的所有一切全都无偿地奉献给土地,奉献给他的身体和灵魂。
坚硬锋利的荆棘树尖刺和枝条,变成温暖而温和的液流,不断渗入他的身体,就好比雨露甘霖,滋润干涸的土地。吴星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身体与灵魂的疲倦消散一空,似乎变得更为饱满和充盈。这股液流,沿着他的经脉,流经全身,最终汇聚在他后脑处形成的“水洼”,盈盈半尺方圆的水洼,变成两尺有余!
身体直觉渐渐恢复,吴星挣扎着,睁开双眼,看不见的神光一闪即没。尝试着握了握拳,浑身酸软,却又洋溢着温暖和力量,吴星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挣扎着站起来,将不远处的小狐狸抱在怀里,安抚它的焦躁和不安。
白色密封的房间,此刻也如水面般晃动起来,如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继而如泡沫般消散。轻柔的气体再次包裹住吴星的身体,如穿行在黑夜中,带着他和小狐狸前行。约莫三息时间,仿佛再次掀开一扇窗帘,眼前豁然明亮,吴星定眼一看,已经身在一个小院之中,三人正面带惊奇之色地打量着他。
“见过道门前辈。”吴星对着白袍青年和黑衫青年,躬身施礼道。锦衣少年吴星之前见过,知道他并非道门中人,而面前这二人劲气凝而不发,与之前面对镜虚之时相似,虽不知二人具体修为,但也知道远超同辈。
“掌印之礼,钱海不敢当。”白袍青年抱拳回礼,笑道。“掌印客气。”黑衫青年冷冷一笑,看着白袍青年钱海,道,“待掌印安然抵达闻道峰,第三脉弟子朱胜定会扫榻相迎、恭候大驾。”白袍青年钱海瞪了一眼朱胜,朱胜脸上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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