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小离,你怎么了?小离。”师父摸着我的头问道。
我顾不上回答师父,胸口憋闷,很难受,心揪得生疼生疼的。长久以来我都生活在担心、压抑中,如今,这担心果然成真了,无边的惶恐汹涌而来,我觉得自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就要被风浪吞没。虽然我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皇的爱,他留给我的永远都是威严的表情和冷淡的背影,但是,他依然是我的父皇,他是我所有的希望啊。泪水如决堤的江水滔滔而来,怎么忍也忍不住,不一会儿,我的整个袖子都湿透了。我知道师父和云叔叔都会觉得疑惑,我想我的身份也瞒不住了,都不管了,我只想好好哭一场。
许久,我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些许,抬起头来,看到师父递到眼前的手绢,拿起来擦了擦眼睛,我想我肯定狼狈极了,于是对着师父和云叔叔咧开嘴勉强笑了一个。云叔叔正想问什么,师父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师父什么也不问,只是往我碗里夹了些菜,说:“再吃点吧,你都没怎么吃。”
我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可是为了不让他们觉得太奇怪,只好硬着头皮扒了几口,那些精致的佳肴吃到嘴里真是味同嚼蜡。
经那些叛军这么一闹,加上我的奇怪表现,师父和云叔叔也失了吃饭的兴致,一行人匆匆吃完走了。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晌午,师父和云叔叔到书房里谈事,我回自己房里休息。进到房里,一关上房门,眼泪又下来了,索性锁了房门,痛痛快快哭一场。从衣柜里拿出离宫那晚带出来的包袱,里面有我最最心爱的宝贝:母妃的羊脂白玉镯子,五哥送的雪貂皮夹袄,父皇雕刻的檀木小鸭子。“父皇、母妃、皇兄,你们都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我摸摸这件,又摸摸那件,每件都舍不得放下,恨不得都抓在手里。抽抽噎噎的哭了好久,头好疼,眼睛也好酸痛,好像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我索性趴在桌子上,无声地流泪。
过了不知多久,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我从迷迷糊糊中醒转,却不愿睁开眼睛,希望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唉!”师父低沉温柔的叹息,“你这孩子,这样睡着会落枕的,醒来又该叫唤脖子疼了。”师父说完把我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
“师父,我醒了。”我说道,却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到现在才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疼,“唔……好疼”。
“天黑了也不知道掌灯。你这么哭法,非把嗓子哭坏不可。”师父边说边把灯点着,漆黑的房间里顿时充满暖暖的橘红色光。
师父从桌上端来一碗东西,说道:“来,把药喝了,要不明天你会疼得连水都喝不下。”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好苦!眉头都揪到一块了,抬眼望望师父。
师父摇摇头,温和地说:“要喝完,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喝完它。把碗递给师父时才发现,他一直盯着我手上的羊脂白玉镯子。
“这镯子是你的吗?怎么我以前从来没见你戴过?”师父问。
“是我娘留给我的,以前一直放在我的包袱里,”我回答道。
“这是羊脂玉镯子,乃是于阗所产,非我天朝所有,为白玉之最……而你这只玉镯,质地细腻,油润光泽,纯白无暇,雕工精细,是为上品,价值连城。”师父微笑着娓娓道来。
“师父,原来你对玉也很了解呀!”我钦佩的说,师父的博学、谦逊真的把我折服了。
“也说不上,”师父淡淡一笑,“只是对这只玉镯比较熟悉罢了。”
对这只玉镯很熟悉?我感到纳闷,正想问问,转念一想,问得太多会不会把问题引到自己身上?还是算了吧。
我没说话,师父也没说话,我们都沉默着。虽只是初夏,天气却渐渐开始热了,屋子里有点闷,我身上已经出了一点汗,甩着袖子扇了扇风。
“觉得热?要不,到院子里坐坐吧,我叫小烟把晚饭送到院子。吃晚饭时小烟来叫你,你把房门锁上了,没叫开。到现在还没吃,饿坏了吧?”师父看我拿袖子扇风,建议道。
我刚好想出去透透气,闷在屋子里哭了一下午,头晕,脑子也木木的。
院子里果然凉风习习,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晚风中,夹着丝丝淡淡的栀子花香,我在刺槐树下的石凳子上坐下。
不一会儿,小烟把饭菜端了过来:“姑娘,快趁热吃了吧,公子和云公子谈完事后知道你这么晚还没吃饭,可担心了。”
我接过碗,却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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