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仪闭目听了一阵,低声道:“听起来,像是恭迎诸位散仙降临的钟声。桃源山是要举办私下的仙法大会了吧。”
胡砂的手腕顿时一抖,颤声道:“仙法大会?那……那青灵真君会来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看交情了。”
胡砂心急如焚,起身便要离开,凤仪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你干嘛?现在出去谁也见不到,再说,今天也不是弟子们能随意参见散仙们的日子。”
她急道:“不……我只是、只是出去看看……”
凤仪用力一扯,胡砂立时站立不稳,倒头摔在他床前,脑袋撞在他肩上,两人都是痛得大叫。
便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踢开,曼青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凤仪师叔!诸位散仙们都来了!你看到凤狄师叔了吗……”
话说到一半,停在那里,她一双漆黑的眼睛惊愕又震撼地看着房里的情景。
好吧,一个上身赤 裸,裹着绷带,绷带上还隐约有血迹的男人,手里捏着一个两颊绯红,双目含泪的少女,两人都是气喘吁吁(s现场?)。
菩萨来了都要误会的。
曼青很合作地捂着眼睛倒退着跑了,一面还在怪叫:“天啊!师叔!抱歉我又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你们忙你们忙!当我没来过!”
胡砂僵了半天,回头愣愣地看着凤仪:“你……你不是说房门……锁好了……?”
凤仪叹息着一笑:“我以为你锁好了。”
胡砂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红叶乱舞
晚饭后,芳准来了。
胡砂又在洗脸。
他进门第一句话便是:“今日为师听人说,你趁凤仪有伤在身不便行动,故而暴力推倒意图非礼……”
咣当一声,脸盆从架子上掉了下来。胡砂脸色忽红忽白,神情哀怨委屈恼怒变化万千。
芳准立即转了话题:“漆吴祖师方才与为师说,你和凤仪二人在琵琶塔那里被灵鹤攻击,可有受伤?”
胡砂沉默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倒是二师兄受伤了。我给他包扎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大师兄照顾他吧。”
芳准看她脸色像是渐渐平静下来了,这才笑吟吟地走过去,熟门熟路地坐在椅子上,还倒了一杯茶。
“凤仪这孩子,也不错。”他语带双关地说着,“平日里轻佻了些,却没做过什么坏事。”
胡砂脸色微微发白,心里突然就乱成一团麻。
她定定看着窗外斑驳的星光,很久,才道:“他就是师兄。”
芳准了然地点了点头,又与她闲扯了些东西,见她心不在焉地,便起身道:“也罢,不早了,你休息吧。明日一早让凤狄来接你,与为师一同去景鸾宫参加仙法大会。”
她应当很高兴的,有见到青灵真君的机会,代表她能回家的机会也大了。
但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在期盼什么,自己也不明白。像是好容易见到他了,却得了那么一句话。
凤仪这孩子也不错。
这样冷冰冰,又漫不经心地,高高在上做着长辈。这份慈爱,令人齿冷。
胡砂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心神不宁,忍不得,将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咬着,一面问自己:怎么了?你到底是要什么?
他是师父,是仙人,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她不知道。
天亮之前,胡砂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流淌着杏花香气的斑斓梦境。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少年足fēng_liú。他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整个春天都藏在这双眼里。
忍不住,款款靠近,像是怕惊了他似的,隔着嫣红粉嫩的杏花,细细看他。
在这里,他不是仙人,不是师父,只是春日陌上偶遇的一个少年郎。
她眼睛也不敢眨,只怕眨一下,便要害他消失。
他回过头来,在姹紫嫣红的杏花中微微一笑,唤她:胡砂。
天亮了,她醒了。脸上有一颗泪。
胡砂怔怔望着外面微亮的晨曦,到底还是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日上三竿的时候,凤狄来了,表情冷漠却是满头大汗,估计他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这里的。
“走吧。”他就说了两个字,便急匆匆地拖着胡砂腾云飞走了。
如此这般折腾,赶到芳准院落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等睡着了。凤狄脸色发青地过去跪下,沉声道:“弟子误了时辰!请师父责罚!”
芳准打个呵欠,揉揉眼睛起身喃喃道:“罚什么罚,还不快走,迟到的人可是要罚酒五杯的。”
他缓缓走到胡砂身边,抬手将她耳边的乱发理了理,柔声道:“头发都乱了。”
胡砂只觉心脏一阵猛缩,情不自禁垂下头,脸上烧得厉害。
桃源山虽然遭受梼杌的一次重创,却也不愿示弱于人,故而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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