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春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仿佛睡了好几个世纪,简直可以媲美童话里中了梦魇的睡美人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从床上鲤鱼打挺,起身扫视周围的环境。
清新惬意而又带着一丝咸腥的海风穿窗而入,让他喘息渐平的脑袋更加激灵些。诶,这里不正是他们搬过来的新酒店吗?
索兰特暗算自己的画面分明定格在自己昏迷前的最后意识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竟会安然无恙地被带回来这里,还有,柳艺馨呢?
如坠梦幻的他掀被下床,连地板上的拖鞋都没来得及穿,急匆匆地朝卧室门口奔去。
谁料拉开门的瞬间,险些和正要推门而入的柳艺馨撞了个满怀。后者下意识地作出防卫性举动,玉掌已经切在曾玉春的颈边、就差使劲了。
“你醒了?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谁呢。”幸亏柳艺馨目力精明,才没有造成误伤。她及时撤力收手,转身走入房间,“你快收拾东西吧,再过两小时,我们的航班就要起飞了。”
“什、什么,我们要走了?”曾玉春拐不过弯来。
“任务完成了,当然是离开啊。你想在这里住一辈子?”
“这么说……索兰特已经落在你手里了?”
其实不能怪他,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压根就不知道。柳艺馨投去理解的目光,道:“我长话短说吧。在你晕倒后,我也假装昏迷、伺机行动,拿下索兰特,自然也救了你。所以你现在好好地站在这,听懂了吗?”
“好像……听懂了。”
“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索兰特已经交给我同事了,由他们将其偷运出境。当然,还是要感谢你的嘴炮,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得手。谢谢啦。”
柳艺馨难得朝他抛了个媚眼。
“哈,不用那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啊。”曾玉春回敬一个自认为魅力无限的眼神。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柳艺馨把脸一肃,切换回冰美人的特工模式,“给你二十分钟,穿衣,拿行李。二十分钟后,我们楼下大堂见。”
“诶等等,小艾呢,怎么没看到她?”曾玉春连忙叫住了她。
“人家早就在收拾东西了。不想被落下的话,赶紧,立刻,马上。”柳艺馨仰头望了墙上的壁钟一眼,“你还有十九分钟。”
谢特!曾玉春暗骂一句后再也顾不上她离开的背影,立即摸爬滚打、抽风似地拿起随身物品就往行李箱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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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另一张床,面具女孩也悠悠转醒。
这是一间普通的欧式二层小屋,除了干净素雅外,屋里的陈设实际上并不华丽,就连装饰都很稀松平常。
面具女孩现在已经褪下面具,再无遮蔽,露出一张年轻甜蜜的可爱面孔。
只要你没见过小艾,任谁都会觉得她和快餐店里的收银小妹或幼稚园的助教老师没有什么两样,都是阳光活泼,天真单纯。
也幸亏这个房间里的确没有哪怕一个认识小艾的人,否则他绝对会把面具女孩当作是小艾——起码是与之长相神似的双胞胎姐妹。
因为她和小艾完全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楼下忽然响起了钢琴的弹奏声。面具女孩迟疑片刻,下床,继而下楼。
弹琴者不是别人,正是柳艺馨口中所称伊博士的神秘中年男子。从面具女孩站着的位置望去,对方眼镜片折射的反光恰巧掩住了他部分表情,分不清是喜是怒、是忧是乐。可从高雅不乱的琴声中,她唯有感受到的是一丝涓涓细流般的安宁。
或者,更像是深不可测的大洋深处般的深邃。
一曲终了。伊博士早已觉察到她的出现,笑眯眯地侧转身子,温和问道:“伤口好些了吗?”
酷似小艾的年轻女孩点点头。
“我没能将他带回来。”须臾,她总算开口。
“算了,我们还有很长的实验要做。再让他呆几天吧。”伊博士离开钢琴,视线变得悠远,“陪我等一个人。”
话音乍落,客厅的门铃声响了。
伊博士面带微笑地走上前,开门。一位身材高大威猛的老人顶着个地中海头,身穿褐色长袍,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宛若塑像。木门在他魁梧的个头反衬下顿时显得窄小不堪。霞光给他光滑的头部镀上一层金红色,焕发着一种妖异而眩目的赤光,唯独他那双未被异彩沾染的眼眸,却是蓝中泛青,锐利如电!
“你还是这么准时。”伊博士刚刚注意到,铃声响起的刹那,时钟的时针恰巧指向五点的刻度。
“做科研的,不准时怎么行?”老人的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
年轻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我的助理秋子。”伊博士转过头,摊掌指着老人,以示恭敬,“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诺克新德教授。”
“您好。”
诺克新德只是颔首致意,就旁若无人地把注意力转回伊博士身上:“听说你有一个全新的项目?”
“不错。这个实验的难度极高,我思来想去,除了你,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接手。”
诺克新德眼里悄然掠过一丝欣喜的光,但语气仍是尘封不动:“什么领域?”
“是你最感兴趣的,因果律。”
这回诺克新德完全不吭声了。但疯狂的火焰已经在他盯着伊博士的眸子熊熊燃烧起来。
“不仅如此,我还替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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