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耍起无赖,“你也知道你师兄心里没有你,你不如舍了他,从了我如何?”
我艰难地将茶水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依然笑意盎然,执起我的手腕:“小花花,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什么?我眼皮突突地一跳。
“你和段杞年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姻缘红线。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条红线,你才会对他倾心。”他的笑容一点点地透出危险来,如缓缓步出黑暗的猎豹,“我可以帮你将这条红线断掉。”
我惊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喊:“不要!”
“嗯?”他眯了眯眼睛,周身散发出肃杀气息,“不相信我西方战神的刀法?”
我惊慌地想将手腕抽回来,却发现整条胳膊都僵硬无比,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他的仙力比我高上不知道多少倍,如果他要斩断我的姻缘红线,我真的没办法抵抗……
我甚至想到,如果在做人参精的时候就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西方战神,我绝对不会接近他。
他是上古的神祗,每隔四万年遭受一次天劫,然后可以继续在那座神宫中受万世敬仰。而我呢,也许可以做一个碌碌无为的神仙吧,可是若是和他比起来那简直是天上地下……
仙寿并不是永不终结的,仙子也会垂垂老矣,要不然我师父的胡子怎么花白了呢?
再说,中天仙帝很少允许上仙缔结仙姻。上一次,我听说第九仙宫的七星宫主被罚做了凡人,因为他执意要娶一位善舞的仙娥。
夙无翊这样做,只能是玩火自焚,只能是让我和他越走越远!
我心中剧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举起左掌,手中顿时多了一柄散发着冰凉气焰的利剑,剑身上雕满了凤凰和古老咒语的花纹,锐气沸腾,只需望上一眼便被震慑。
“别怕,白虎战刀很锋利,不会弄疼你的。”
他越是温柔,我越是惊慌。眼看着那刀刃就要挨上我手腕间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姻缘红线,我终于尖叫出声:“夙无翊,求你了!”
白虎战刀停在半空。
“为什么在知道他不爱你之后,你还要保留这条姻缘红线?”他抿紧唇,眉头紧蹙,眸光里的热度瞬间消退。
我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字地问:“夙无翊,假如有一个人视你于无物,弃你如敝帚,恨你入骨髓,你还会不会爱她?”
“会。”
“我也会。”我闭上眼睛,“这就是原因。现在,你砍吧。”
我等了许久,而他一直沉默。蓦然,他问:“一瞬倾心,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那声音像笑,又像在哭。
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又闯入我的脑海,明澄澄的月光下,一身雪白的小白虎卧在雪地里,也是用这样一对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只要你一瞬间的倾心……他曾这样对我说过。
值吗?
你是上古神祗,大好的仙途摆在你面前,你却来这里和一个毫无修为,因为上一世是人参精才化为人形的笨蛋一起蹉跎韶光?
“一瞬间的倾心,就那么重要吗?”我喃喃地问。
“重要。”
我依旧闭着眼睛,道:“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夙无翊,别说一瞬倾心,就是一刹那都不可能。”
手腕上的力道蓦然箍紧,引起一阵阵的痛楚。就在我以为他想将我的手腕扭断时,那股力道突然消失了。
我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到他已经收起了白虎战刀,淡淡地对我道:“我送你回去。”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往天空一划,西湖、杨柳、烟雨、断桥都不见了,我和他仍然站在阴冷幽暗的月沼水底。
他伸手往水中一劈,池水便裂开了一条道路。他领头走进水道,示意我跟上:“走吧。”
认识他这么久,他是第一次表现得如此疏离。
一瞬间的倾心。话倒是动听,可是那其中的真意又能有多少呢?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快步跟上他。等到了岸边,回头看去,那池中裂开的“水道”又缓缓地合上了。
抬头望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隐入乌云,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似有一场风雪要来。
“天池的天气就是这样多变。”他语气清淡地说,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把伞,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
我看着手中绣着片片梅花的青绸伞:“这是……”
“天池和别的地方不同,十五年前这里死了很多散仙,怨气冲天。那些受了怨气沾染的精魄便会化作雪花。你还是不要让那些精魄沾身为妙。”夙无翊仰头看了看天空,“就要下雪了。”
尾音很淡,淡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兀自转身离去,背影有些寂寥,在花影扶疏处晃了一下,便再也看不到了。
我莫名有些失落,将青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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