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歇着。她不能饮酒,沾之必醉。想必难受的很,教人备好热汤清粥。”大郎真是糊涂鬼,尽出些篓子。大姑姑这次算是给他揽了件要命的差事。
“咳。”
床榻上响起一声轻咳,景秀连忙上前。景厚嘉慢慢睁开眼睛,见女儿喜笑颜开,心中欣慰。景秀起身让出位置,御医上面一番望闻问切,说天子脱险,只仍需休养。
景厚嘉饮水润口,抬眼见女儿衣着如旧,鬓发微乱,想来一夜未眠。面有倦容,神色却是振奋喜悦。他心中五味杂陈,略一思量,道:“外头可乱?”
景秀将杯子递给宫婢,坐在绣墩上,将昨夜之事细细禀报,最后道:“儿慌乱无措,思虑不足,行事多有鄙陋,还要父皇拨乱。”
景厚嘉听她一件件事情安排,有条不絮。对宗亲礼数有道,对众臣不偏不倚。何人做何事,无不是有理有据,不曾越权不曾营私。便是武朗的安排,也是他早些就定下来的。
他心中满意,又问道:“你叔伯何在?”
“儿恐父皇醒后需垂询,请广陵王、晋阳王于偏殿小歇。韩王遣送回府,邓王昨日去了宫中,不知道怎得,惊扰了皇祖母。”景秀如实禀报。
景厚嘉心中暗暗点头,广陵王富硕,与朝中大臣多有来往。晋阳王身后有二十万龙骧军。这两人回府和谋士心腹一商议,不知道要动什么心思。秀儿借留实扣,做的不错。只不过邓王一贯是个老滑头,叫他处理贵妃谋害皇后的案子,他定是没有这个胆量搜宫,少不得要惊动母后。
秀儿到底年轻,难免思虑不足。
“无妨,你做的很好。”他宽容仁慈的看了景秀一眼。
景秀抿唇不语。此事事关母后,不管是母后或者自己直接审案,必定遭人话柄。后宫之中除却母后与皇祖母,余人身份又不够。邓王怕事,自然不会独自去审贤妃,定将这件事情捅给皇祖母。皇祖母生性羸弱,但最恨家宅不宁,必定要三部严查。
况且,事事圆满,便是不圆满了。
景厚嘉又问:“你大姑姑在何处?”景秀给他擦拭的时候,他便醒过来了,如何不过是明知故问。
景秀微迟疑:“昨日惊乱,姑姑忧思难眠,薄晓才刚刚歇下......”
景厚嘉:“好了,你莫要给大郎遮掩——呃!”他说着摇头,牵动了伤口,登时痛出声来。
“父皇!”景秀连忙站起,弯腰急声,“父皇切莫多想,大郎第一次办这样大事,难免疏漏。况且他并非有心,不过无意之过,父皇就没要计较了。”
“哼!无意之过。你便是太过仁慈。”景厚嘉想到大皇子便一肚子怒气,伤口更是疼得厉害。刺客之事,说不得他难逃干系。就算不是他暗中指使,也是他疏漏之罪!
景秀见他满脸怒气,显然是十分不满。想到大皇子,不由有些可怜。却也明白,自己可怜他,来日易地而处,他未必会可怜自己。“父皇息怒,大哥已经回府思过。”
“胡闹!怎可放.....”景厚嘉本想说放虎归山,好在还有几分理智,喘了几口气道,“他如此失职,怎可轻易放过,你呀你呀。”
大皇子回府思过,当然是景秀安排。不管是她还是大皇子,都无权无势,唯有依仗皇帝。放大皇子归去,一来是人前兄妹之情。二来他府中不过数百仆从,能成何事?其三,他不在,皇帝想起他来,全是糟心事。若是留他御前伺疾,皇帝难免思起父子之情。
不但大皇子,就是其他嫔妃皇子公主,也都借着贤妃的案子拘在宫里,内有皇祖母坐镇,外有武朗万余飞骑“守卫”,想必近日是无人可来伺疾。
景秀替皇帝掖掖被角,哄道:“父皇安心养好身子,才好训斥我们。”
景厚嘉虽对大皇子怒其不争,恨不得打一顿,但听景秀庇护兄长,却是心中满意。凡做父母的,不管是天子大王,还是寻常百姓,都是盼着儿女之间和睦,哪怕他自己兄弟间同室操戈。
景厚嘉与女儿有说了几句话,渐觉精神不振,又喝了些参汤,正是昏昏欲睡中,突然听见外面脚步声。
来人是兵部尚书,陈驼子。
陈驼子是旗帜鲜明的反公主党,见着景秀登时脸色更加不好,也不行礼,径直到了景厚嘉御前:“陛下,臣有事禀报。”却不说话,斜眼看着景秀。
景秀到不厌他,只觉得老头子有些烦,却是比这朝堂上大部分人好不知多少倍。见他斜眼看着自己,却也不计较,只待对父皇说一句,自己便离开。
景厚嘉又困又痛,见陈驼子眉头紧锁的模样,知没好事。见他作态,更是心烦,道:“说。”
陈驼子斜着景秀那是习惯成自然,听皇帝不耐烦,想着军情紧要,便直接道:“振威军与靺韍会战于辽水,契丹酋李尽忠杀营州都督反,裹胁室韦。前后夹击,振威军溃败。”
晴天霹雳!
景厚嘉一惊之下,“腾”了坐起来!
景秀闻言也是手脚冰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景厚嘉。倒是陈驼子依旧那份模样,他大事小事都是眉头紧锁,也瞧出什么。见皇帝这样,也不知安抚请罪:“阵前战事瞬息万变,陛下请做指示。”
景厚嘉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自做了皇帝,最是忌讳番邦外族,其中靺韍骑兵,对他而言就是胸口压着的石头。一日不除,就可以有一日让他也如神宗一般。
靺韍骑兵本就势大,否则如何能与谢家振威军抗衡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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