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刺听过消息了,其他的还不知道有没有。”
陆非镜的声音中轻柔带着惧意,“你想说什么?”
“一直在大陈边境的魔教为何来到大商京都,我记得你是个很胆小的人,你曾说过,魔教的同一个任务不会让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起执行,你们监视皇子的人物都失败了,你为何还要独自一人留在京都,应该是陆叔叔快到京都了。那么陆叔叔又是执行什么任务呢?”
陆非镜呼吸有些急促,她看着比她还小上一岁多的纪如寻,叹口气,“你比以前聪明很多。”
纪如寻定定地看着她,她从没和陆非镜说过自己中过失魂的事。“玉无伤在京都被魔教的人追杀,他只不过是玉家小辈中的一个,明日玉家的人就要到京都了,想必陆叔叔跟的是大头玉家少主玉无恨。”
陆非镜神情微变,她看着坐在一旁挺直身子的纪如寻,一时语塞。不过四年,好似变了一个人。
“我认识一个人,他在江湖上一直关注魔教的动向。魔教的动作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了,如今刺听皇子消息,还想对玉家下手。你们到底为谁办事,目的是什么?细想起来令人心惊。”纪如寻想到因为一把陆叔叔用过的剑,李歌就灌她酒。
说罢,纪如寻起身。她摘掉手上的玉石银链子,和头上唯一一只簪子。放在陆非镜床边,少女身子瘦弱,暖阳从窗口照进。
她看着呆愣在床上的陆非镜,缓缓开口,“纪家的根在大商,我娘,我家人在这里。对不起小镜子,我不能帮你。魔教败了尚可退回大陈,若是纪家因我助你,便参与到如此大的阴谋中,那么纪家的人都是要死在这里的。这是我身上全部可以拿出去典当的东西,羡安药铺的药材你也可以拿去用。”
纪如寻转过身,对上了泡好壶茶的小黑,转头对小黑说,“关于吃住,药材上的事全部帮小镜子解决好,银两不够来找我。”
小黑虽然疑惑,也恭敬点头。
“寻儿!”床上的女子用尽力气喊道,纪如寻立马跑回去床边,担忧地看着因为一声喊叫就出了冷汗的陆非镜。
陆非镜微微喘气,费力说道:“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缘由。”她有些凄苦地笑了,“魔教十几年前便就易主,为了解药为了生存,不得不听从新主人的吩咐。我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大致猜出他是京都的权贵。”
她稍微顺了顺气,再次握住一脸担忧的纪如寻手掌,,说:“你在京都,要记住,不要与逸川侯李家,三省六部的三省官员和豫王府走得过近。”
陆非镜说完就伸回了自己的手。纪如寻看她虚弱的样子,也不再说话,眉头紧锁走出了厢房。
后院的大爷正在阳光下轻轻摊开药材,他头发花白,鬓角有了些细汗。抬头望天时,眯着眼睛成了一条缝。但嘴角始终有笑意。
大爷看见纪如寻,立马回过头来,恭敬问道:“小姐您办完事了?”
纪如寻牵起嘴角点点头,“我改日会再来看她。我先走了。”
“好嘞。”大爷说完要放下他手中的背篓里的药材,过来为她开门。纪如寻赶忙让他坐下,自己一个轻功就飞出了这院墙。
轻落地到了后巷,纪如寻本就穿得简单,现在身上毫无首饰更像个寻常百姓家的小女娃。
纪如寻突然不知道要去哪,她只是慢悠悠地瞎游荡。
这条街上店铺并不华贵,全是些小摊子。纪如寻身上一个铜板也没了,看见话本上穷才子给贵小姐买的冰糖葫芦,也是买不起的。
她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围小孩子拿着糖人和糖葫芦跑来跑去,不知为何,清泪两行。纪如寻就这么傻呆呆地跟着前面一个小孩子走,她突然想到那个风雪交加的夜里,小镜子说她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如今,她只能帮她这般活着,没有自由,沾满鲜血。一个眨巴眼,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连忙用手抹去,再次睁眼时,一直在她前面跑跑跳跳的小女孩已经不见踪影。
看向前方,竟然来到十八里河。这边是京都普通人家的住宅区,怪不得此处的街道尽是小吃小铺。
纪如寻看见了之前的小女孩正在河边石砌的阶梯旁玩耍。她也走过去,坐在最高一阶上。河边竟然还有开得极为饱满的莲花,随着小孩往河中扔石子,一时间河面上布满了波纹。
“糖葫芦,糖人,糖炒栗子!”有小贩从身后的河畔道上沿着河流吆喝。小孩子们听见了都一窝蜂跑上去,纪如寻想了想自己身无分文,只是侧头看着小孩子拿着吃食蹦跶。
回过头来,一串鲜红透亮的糖葫芦正立在她眼前,顺着拿着糖葫芦修长白皙的手看去。高仪淮秀气清俊的脸庞出现在她左面。他白衣素雅,料子也不是用的华贵布料,只一根纯白的象牙笄便高束起墨发。
高仪淮脸上正是柔和的笑意,正和这暖阳拂面。纪如寻有些讶异,自己是否太大意了,居然没感受到别人已经走到自己身旁。
纪如寻如此近地看着高仪淮,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女,突然感觉阳光炙热了起来,从她耳尖滚烫到整个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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