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哧一口稀饭喷到桌上:“有这回事?此话当真?”
“可不真真得,你当时眯缝着小眼睛,脸上洋溢着找到组织的欣慰。我说你俩怎么那么恶心,我差点把一肚子硬菜全吐出来。”
“我还真不记得了,我就看见你筷子舞的跟兵刃似得水泼不进,像是带着任务去的。”
饭堂逐渐空旷起来,我抬头看了下时间,端起碗:“撤吧,我得找地眯会,要不下午犯困,你是搁这等我下午过来给你结账还是.......”
“我回车间打会牌,要不你跟我去凑个热闹?”
“前面带路!”
我从上大学起就对各类智力博弈非常痴迷,尤其擅长扑克游戏。
为把对方的伙食费据为己有,我和我的室友们整夜鏖战。
后来,我时常像一个身怀绝技的剑客,满楼道的巡弋,看谁不忿,掏出牌来,立斩于马下。
结局往往是烧掉半盒烟的同时也多出几分独孤求败的落寞。
刚进车间,就听里面吵得跟二月二似得,隐约听见一个尖嗓子在质询;“你他娘的俩二俩三都不挖,黑成炭了。”
旁边有人在打圆场:“这你得理解,胡小刚这不是刚从非洲回来么,外表看着黑.......其实芯比表皮更黑。”
我和张小强正打算挤进去一探究竟,却看见车间主任疾步走来:“散了,散了,下午全厂技术比武,大家提前准备一下,争取这次别再垫底,都有点上进心好吧。”
人群像被捅开的马蜂窝四散炸开,我和张小强面面相觑。
“二哥,要不下班咱俩去找马卫东,我把扑克带上,咱把他今的营业款先帮他收着。”张小强看我有点失落,主动献媚。
“还是先呼他一下,万一去了你大哥不在,不就抓瞎了,再一个他会打牌吗?”我是典型性有牌打就挪不动道的过敏体质。
“不用呼,咱直接去店里堵他,他不在咱就在自家饭馆边吃边等。不会也没关系,咱可以现教,目的就是杀富济贫。”张小强蠢蠢欲动。
“准奏!”
下班后我俩一路雀跃,到店里表明来意,马卫东指着店里唯一的一桌客人说:“现在正是饭口,我给你俩整俩菜先喝着,等我忙完这会咱就开练,不过先说好,哥牌技有限,打不出配合弟弟们别怪罪。”
“打不出配合就对了,咱就不是奔配合来的......”
“不怪罪、不怪罪,咱哥仨也就图一热闹,看你这馆子营业额也有限,弟弟们也不忍心杀鸡取卵。”我拦住张小强的话头,安慰马卫东。
“成,你俩先喝着,一会上主食。”
马卫东围着唯一的一桌客人殷勤备至,我和张小强为即将到手的额外收入窃喜不已。
张小强端着酒碗频频举起,嘴里冲我连续喊了十几个【干】,撂下的酒碗还是满满当当,明白他这是养精蓄锐,意图志在必得。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马卫东满脸歉意,拣一桌子居中坐下,招呼我俩呈三角落座,随后说是哥几个都是工薪,以娱乐为主,赌注不宜太大,我俩唯唯诺诺:“客随主便。”
纸牌发到桌上,我就觉出不对了,看到马卫东左手握牌,右手五指上下翻飞,不出三秒把牌整得跟扇面似得,盯着我俩,镜片后小眼睛扑愣扑愣闪出耀眼贼光。我寻思:坏了,难不成羊入虎口,在劫难逃。
果不其然,马卫东出牌速度极快,全场节奏几乎由他一人掌控,我奋力与之周旋,而张小强就狼狈不堪了,牌出的拖泥带水,左支右拙,毫无还手之力。
我们打得是一种在北方当下非常流行的【挖坑】游戏。去掉大小王,每人发十六张牌,余下四张由手握红桃四首先叫牌,挖走这四张牌者明示与桌面,另外二人联手与之抗衡,任意一方出完手中牌,则牌局结束,挖牌者先出完,赢取双份赌资,反之,另二位则瓜分挖牌者。
马卫东一直在抢挖,往往是我俩手上还一大把牌时,马卫东已出完了。
我和张小强互相埋怨:“三弟,你得掌握一个原则,咱玩得这种游戏是谁先把牌出完谁赢,你说你攥一把牌不出,留着看画呢?”
“二哥,我看你好像也是惜牌的要命,手里牌比我只多不少,没听说有在牌桌上搞扑克收藏的,端着牌舍不得往桌上撂!”张小强一脸茫然。
战至半酣,我俩早已疲已应对,我已经在考虑到发工资还有十好几天,难道后半月只能吃住在马卫东店里?这时,抓到一手好牌。
挖牌后先点一单张,回三后闯一长连牌,这会手上剩一张三,对二对五和一小单张,还有一个到顶的三连,是起对子赌分三还是点单张回三再起对子,我有点犹豫,起对子怕外面对二直接堵住,起单回三还得闯对二,横竖是要赌分三。
又一转念,如果点单对手抢三我不就单双连通吃稳操胜券,没人抢三我回三扔连牌再起对,即使被对二堵也可以分二与之抗衡到底,况且他俩还都满把牌呢,遂点一小单张形成假性铁门栓静观其变。
张小强看我牌不多了,有些懊恼,胡乱抽出一张牌扔锅里,马卫东眨巴着小眼睛若有所思,随后嘴里嘟囔:“建军,你这把牌还是点背,你现在手上就一张三,等着回三起对子赌分三,底对有张红桃五,二一对其中有张梅花,到顶的三连有张黑桃k,这把牌对二和对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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