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几遍便开始教字,用毛笔沾了水直接写在墨石上,划出一道更为深色的印记,虽然不比纸张吸水容易挂落水渍,但是当写完整面,最先书写的地方的水渍吸收吹干又可反复书写,更加方便节省。
因为只有凳子没有书桌,孩子们也没有笔纸,一个个认真的看齐渃一笔一划,然后用小手在纸上仿照着写。
觉得有些无聊,齐潇起身走到了外面,看了看园中景色就走到店堂那,这会掌柜刚做了笔生意,结了钱眉开眼笑的在账目上记录,见齐潇出来,连忙招呼道:“文姑娘是有什么需要的吗?”
“不是,只是想过来看看有什么书籍,也好买回去看看。”
看到掌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齐潇正想自己刚才那话有何不妥,对方转了话题,踧踖地问道:“冒昧一问,不知文公子是否娶妻?”见齐潇不做声也没什么反应,掌柜补充道:“之前问过他,只是含糊其辞,我也知这问唐突了。”
是因为本身就为女子,不可能娶妻,但又存在婚约,所以无法回答吧,齐潇心里暗想,礼节地说道:“哪里,家弟并无娶妻,不知潘掌柜此问为何。”
那掌柜面上一喜,敛了神继续说道:“我与他一见如故,甚是喜欢,随便问问,也不知道你家兄弟姐妹多少?”
这人目的齐潇已经明白,是想把齐渃招了女婿,把自家女儿许配给她,竟有些想笑,忍了笑,面上依旧平静:“就我和他二人。”
那喜又转为愁,这家人倒是挺像,喜怒于色变脸跟个翻书似得:“原来是独子啊,你们令堂令尊倒是好福气呢。”
“家父家母在我们年幼时就已过世,现我与家弟相依为命。”这话齐潇并没作假。
一听到这些,愁云又烟消云散,换上了喜,马上觉得不妥,露出悲痛的神情说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啊,俗话说,长姐如母……”
话说到一半齐渃掀了门帘走出来,后面跟着翠莲,“原来你在这,院子里寻了你半天。”齐渃看到那两人相对而立问道,“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就随便聊聊。”掌柜马上回答,面色却不放松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齐潇笑着望向齐渃,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领口,满满的温情。
齐渃满腹狐疑,又抵不住齐潇今日连连温情,什么问题也都忘了问,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风风火火的男子,一身粗布短打,满脸被炭烟的熏黑,一进屋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爹,我回来了。”
☆、第十五话游
掌柜见到男子,沉了脸厉声道:“你这混小子这么晚才回来,又去铁拐脚那了吧,真不知道给你灌了什么*药,好好店子不要,偏去打什么铁。”
那人听了并不生气,抓了抓头说道:“爹,你就别再说了,这不是家人有客人吗。”这时齐潇背对那人,而齐渃正对正门,见到齐渃,男子朗声笑着说:“还以为谁呢,是文兄啊。”
男子热情的走到齐渃前面,伸了手就想勾肩搭背一下,那手还未触及她的肩膀,齐渃一闪身躲到了齐潇身后。惊魂未定的说道:“潘兄,好久不见,今日又来打扰各位了。”
“诶,好说好说。”男子爽朗的摆手表示没事,眼睛一转看到立在旁边的齐潇,刚才一直背对自己并没有多加注意,这会看到那张冷冷的面孔又娇媚无比,摆到一半的手停在空中眼睛看的发直。
“咳。”掌柜轻咳了一声,走上前说道,“犬子文轩,有所冒犯还望见谅。”
潘文轩,这名字起的倒是文质的很,可见潘掌柜寄予的厚望,但与本人相去甚远,短打加上略有强壮的体型都与这个名字不相符,这会潘文轩终于回了神,拘谨的把刚才还摆动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问道:“这位姑娘是?”
“文公子的姐姐。”掌柜回答了一句,马上瞪了眼,“还愣着干嘛,这幅样子成何体统,赶快进屋洗脸去。”
一面点头眼睛还是不由多看了几眼齐潇,或许是齐潇表情太过冷漠不温不怒,潘文轩没敢太多造次,最后依依不舍的转身进了里屋。
齐潇转头看到还躲在自己身后的齐渃,问道:“课上好了?”
“没呢,让孩子们歇会。”计算了时间差不多,该回去讲解剩下的内容,齐渃走到门帘那,想起刚才潘文轩的样子又觉得不妥,道:“潇儿不一起去听课吗?”
却被齐潇拒绝了,这课实在提不起劲又让人昏昏欲睡,虽说只是齐渃小打小闹的临时授课,但在课堂里瞌睡实在有辱孔贤圣人。
见她回绝齐渃自然不能强架着她去听课,转念想到等会齐潇一人在这潘文轩必定会过来,心里不是滋味,想了想改口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回到课堂,给孩子们布置了回家的任务,又迅速整理了摊在桌子上的笔墨,一路小跑的赶到店堂外。
潘文轩已经洗了脸,很是精神的在那同齐潇搭话,齐潇坐在招待客人的椅子上捧了本书头也不抬的随便应付着,柜台后潘掌柜捋着胡须一脸生意人心中盘算的表情。
整了整挎在肩上的布袋,齐渃走上前挡在潘文轩面前,切断了他看向齐潇的视野,拱手礼貌的说道:“潘掌柜,潘兄,在下先行告辞了,如无意外,三日后我会再来。”
说完,也不和他们过多寒暄,拉了齐潇的手走出书坊,不管后方传来依依惜别的目光与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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