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懒洋洋地应了句:“唔,那就让她退吧。”
韩律惊得差点把下巴掉地上,他急得话都结巴了:“这……这……这……太上王这……”
万俟雅言侧眼看着韩律,说:“天下人都知道孤这个太上王已经入土,入土的人管不了谁。眼下朝政由幽岚王一手把持,为君者一言九鼎,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华君看向万俟雅言问:“那珏儿退位,谁继位合适?”
万俟雅言淡声说道:“那得看她想把朝政传给谁。”
“太上王!王太后!”韩律把头叩得“碰碰”作响。
万俟雅言冷冷地睨着韩律,问:“韩律,你是不是求错人了?孤已经不问朝事,你来求我也没用!跪安吧。”
陶婉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密语传音给韩律。
韩律只得叩头跪安,垂头丧气地出去,继续回凤凰殿外候着。
商泱听到消息,来到凤凰殿外就见到韩律捧着万俟珏的凤冕领着百官跪在凤凰殿外。她从百官中走过,径直进入凤凰殿,一眼看见万俟珏正一脸贼笑地缩在窗户后面从窗户缝隙里朝外瞅。万俟珏看到商泱,俏皮地冲商泱挤挤眼,揉揉隐隐作痛的屁股,又绕回自己的王椅上侧着屁股坐下。
大臣里跪在凤凰殿外,万俟珏连脸都没露一个,任由外面喊破喉咙她都不理。到该吃饭的时候她传膳吃饭,到该睡觉的时候她就在凤凰殿里搂着商泱睡觉。
外面的那帮子大臣顶着烈日饿着肚子她理都不理。
大臣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太阳晒得人都快中暑虚脱了。还是王太后体谅大家,吩咐御膳房送来饭菜和降暑凉茶。众大臣跪在凤凰殿外用过膳,内急,却连厕所都不敢去,就怕起身一走就让殿下给记恨上回头被收拾了。
一群大臣从大清早跪到晚上星星都出来了,膝盖都跪破了,尿急憋不住尿在裤子里的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凤凰殿外全是尿骚味。诸位大臣在心里暗暗叫苦连天,可凤凰殿里连句话都没有。
华君听说凤凰殿外尿了一大堆大臣尿在裤子里实在看不下去,让侍女提着灯笼陪她走一趟。她来到紫微殿外抬头看看头上的星星和月亮,说:“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跪在这里?都回吧,回去好好商量下,明天再过来吧!”她没好气地扫一眼这群大臣,说完话就又转身走了。
万俟珏隔着一扇墙把华君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不乐意地嘟嘟嘴,心说:“娘亲耶,你出来干嘛呀,让他们跪着呀,跪到他们就范服贴了再放他们走。”可华君已经开口,这群大臣立马顺着这台阶全都滚了。
他们一走,万俟珏正式罢工。不上朝不看折子不理政事,窝在蓬莱殿里不出来了。朝事有些可由官吏自行诿绝,但有些必须经过殿下首肯才能办,全押在那里,包括前线发军晌和十万火急的军情她都不理。
事情连续拖了好几天,韩律的中枢院的门坎和自家家门坎都让人踏破无数次。他也去蓬莱殿跑了十几趟,不管怎么求,万俟珏就是不上朝,还每次都催韩律:“韩大人,孤要退位,你替孤把这退位诏书拟了吧。”
拟退位诏书?他韩家有多少颗脑袋来掉!韩道不敢去求商泱,陶婉已经再三地告试他这事千万不能再去招惹商泱,那是殿下的逆鳞,眼下退位的事都出来了,再闹下去殿下就要开杀诫了。
解决这事的法子只有一条,同意殿下娶商泱。不仅要同意,还得让殿下的面子上好看,由百官提议去肯求殿下迎娶商泱。
韩律无奈,只得把朝中官员召在一起商议怎么请殿下上朝。他坐在中枢院的大椅上看着底下的朝中重臣,说:“眼下的情势相信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看到了,在殿外跪了三天,效果怎么样就不用我说了吧。”他额头都磕出血了。
韩道朝在场众人拱拱手,说:“殿下迎娶殇情宫的商宫主,即使有影响,那也是在多年以后。殿下不上朝,国事不决,朝政瘫痪,所造成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地影响到眼下。鄙人以为,殇情宫名义上是一个江湖门派,然它却拥有无数战船、商船,控制数十万里海域,是实实在在的海上霸主,这就像曾经的幽岚城,换个名号自立一国也未偿不可。同为国主,联婚嫁娶那也是门当户对的天作之合。且我朝这二十年里男男婚嫁、女女婚嫁的事早已是屡见不鲜,太上王和王太后便是最好的例子,诸位反对殿下迎娶商宫主多半是出自子嗣考虑。”
众臣点头。其中一人说:“那韩大人的意思是?”
韩道说:“殿下目前正值英年,考虑子嗣储君的事未免过早。今殿下只是想立一后,先立后,待将来为了子嗣再择妃婿纳入后宫即可解决,诸位大可不必在这事上和殿下争执不下。”他的话音一顿,又说:“我也相信殿下关于子嗣传承一事也自有定夺和安排。”
众臣迟疑不决。
又有人说:“既然如此,何不先请殿下立商宫主为贵妃?”
韩律闭目坐在椅子上养神,就当没有听到。
韩道听到方大人的建议笑而不语。
良久,坐在后面的一个大臣嘀咕了句:“若只是立贵妃,殿下一纸诏书便可册立,我等连句言语的权利都没有,殿下若只想立商宫主为贵妃早就立了,何至于闹至如此地步!”上书殿下立商泱为贵妃,那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去找死。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眼下除了答应万俟珏立商泱为后外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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