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对方在这里会有所顾忌。
明明两个人谈到的是更加可怕的问题,杜衍这样一想,心情却不知怎么地,还变好了一些。
“不嫁便不嫁。”他缓缓吐出这五个字,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也搬开了一样,轻松许多。
江月儿偏不领他这个情:“我嫁不嫁你说了算吗?真是,你是我的谁啊?”
杜衍向来知道这丫头从小伶牙俐齿,也不与她多说,只道:“在这件事查清楚前,你是不适合随便嫁出去。”
他不是个轻易会改变主意的人,江月儿也不是。
她冷冷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管不着。还有,我会早些禀明阿爹,让他帮你联系顾家人,好送你回家。”说完起了身。
杜衍大吃一惊,拉住她:“不行!”他还没决定怎么做好呢!
江月儿冷笑道:“你说不行就不行?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怎么说。”补充一句:“而且,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啊。我说不好就不行,你说不好才行,好霸道好威风呢。”
杜衍竟被她讽刺得有些脸红,见她起身往外走,赶紧拖住她:“你别任性好不好?”
“谁在任性?”江月儿道:“阿敬。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我知道你喜欢我,你骗不了我。可你就为了那点能不能出仕的事再三伤我,你明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个。阿敬,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叫你多伤几回,也会难过的。你就为了这个非要让我难过吗?让我不痛快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月儿难得地没有哭,她一双轻灵的大眼睛仍像以前一样,如小溪一般一眼能望到底,可那眼睛的最深处藏着最易碎的东西。
杜衍匆匆调开眼神:“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觉得我需要吗?啊?就像你一样,你需要我告诉阿爹,帮你寻亲吗?”
江月儿没等到回答,气得一甩手就要走,却被紧紧攥住了。
“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声道,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还是那么软……
“你别后悔才是。”她说。
“我不会后悔。”杜衍道。
“哦?是吗?”江月儿突然发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转过头来:“那你先唱首歌给我听听。”
杜衍:“……”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思路!
江月儿看他像见鬼一样瞪着自己,一昂头:“怎么了?不行吗?我生气了,要看你唱歌跳舞才能解气。”
杜衍:“……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杜衍就看她突然笑得更灿烂了:“那正好,不用我费神点歌了,就那首《十二季花》吧。”
杜衍的脸当即绿了:“不会!”那么久的事她为什么还会记得????那是他想起来就恨不得把自己挖洞埋了的黑历史好吗?
“哼!那我还是给阿爹写信吧。”
杜衍权衡再三,见江月儿神态坚决,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心想,一回生二回熟,豁出去算了:“……那你可不许说出去。”
江月儿当即拖了凳子:“你快跳吧。”这人害得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香,只叫他唱个歌,可真是便宜他了!
看他抬着袖子作了个起势,江月儿叫了声“等等”,拿起书桌上的笔“叮叮”敲两下:“好了,我来给你伴奏,放心了吧?你不是一个人。”
杜衍:“……”大半夜的,外公外婆家房子这么小,他们又是唱又是打的,会不会被发现哪?
但这丫头坐那虎视眈眈的,就是不行也要行啊!
杜衍咬咬牙,举着袖子先转了个圈:“一月呀……”他提心吊胆地一直唱到“六月里荷花迎风摆”,都没听见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不由放了心,见这丫头板着脸笑也不笑,不由对她抛个媚眼:“采莲邀伴南湖去,小小轻船慢慢摇来哎~。”
江月儿不知怎地,一下想起了那个红船清波赏月的晚上,脸刷地红了,不等垂下头,窗外一声怒吼:“衍哥儿你大晚上的不睡,鬼叫什么呢?”
屋里两人都大惊失色:这声音就像在门外,为什么墨生他们没一个提醒的?
杜衍强自镇定地收拾一下开了门,屋外,米氏,严小二,杜老爷,王叔王婶,甚至包括宿醉的兰少爷都一个不少地站在他窗前,瞪着眼睛看他。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他看了两眼:之前还在吵架的三个下人没一个在门口守着的!他们都哪去了?
杜老爷年纪大了,有点耳背,嗓门就特别大:“一院子人都听见你鬼叫,你还——”他挥着胳膊舞了两下:“你这跳的啥?”
“……驱邪,”他艰难地道:“我觉得最近有点不顺,驱个邪。”
米氏便道:“傩舞是随便跳的吗?你要是觉得想驱邪,等我明天带你去找个神汉来。”
杜衍赶紧道:“不用了,外婆,我就是随便跳跳,您千万别多操心。”
米氏哪是那么容易就劝得住的:“也是,家里最近事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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