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意识。
南宫煜麒看着七越将长铭缓缓放下,问自己:“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李长铭。”
“那他呢?司福罗逸景吗?”
“对。”
“是景字辈的,他该是忘熙的叔叔。”七越轻笑一声,抽起长铭遗弃在地上的匕首,“我不知道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但如果还需要依靠人血而活,就让这一代的宗主将他关起来吧……或者暗中处死。”
七越抬头看着早已面无表情的南宫煜麒,对他道:“我还是未能想起你,或许过一会儿就会知道你究竟是谁……带着长铭和忘熙暂且离开,晚些再来接逸景。”
“你不是说过一会儿会想起我是谁吗?”
“不要怀有什么希望。走吧,别看着我死去。”
“七越呢?”忘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未细看眼前几人究竟是谁,便开口问道。
“他死了。”那人对他说道。
忘熙猛然自床上跳起。
南宫煜麒看他一眼,继而说道:“为了救你的叔叔。”
“我的叔叔?”
“若是还能走动,便随我来吧。”
出门转过一处回廊,两人先后停在一处门前,正听得里头一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可这该如何?总不能一见血便要红眼,这岂不是早晚为人察觉?”
“此事我另行办法”,南宫煜麒推门而入,顺手扶着行晟坐下,而逸景见了两人到来,勉强起身相迎,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对南宫煜麒说道:“我对先生,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那时候你尚且年幼。我偶经迷城,探望司福罗一族,而你家中君卿发觉妖鬼一事,请我相助。”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逸景深深行礼,可南宫煜麒却摇头摆手,只是问逸景可是识得忘熙。
“长铭同我说了”,逸景问忘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忘熙”,忘熙抬眼见他神情似有愧疚,便出言安慰道:“七越之事,南宫先生同我明说了,这样没什么不好……他死了,叔叔便好好活着吧,于他而言,未尝不是解脱。”
“此话何解?”逸景心中另有猜度,可又不敢言说出口,只得问他:“你家中君卿何在?可有其余族人?”
“司福罗一族,何曾愿有君卿见自己儿子成了这等双眼猩红的模样?”忘熙反问道:“若是能知晓昔日逃出生天的族人余生安逸,孕育后嗣,合家圆满,那些死去的人便是痛苦,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逸景正欲开口细问,长铭却走进门来告诉他:“成景大哥来了。”
当黄泉森林焚烧殆尽的消息传至花城,成景便日夜难安,最终辞别了纪流丹星夜而来,见得逸景之时,他尚且形容憔悴,那双猩红的眼睛更是让他满腹心酸。
行晟言道自己出门去看望楚广良,便不打扰这几人再说往事。
有人逃出生天,可也有人永堕无间。
“留下殿后的族人被晏骑国尽数抓捕,连七越也不例外。他们发现七越身上的妖鬼之力,在亡国之后,便带着司福罗族人藏于黄泉森林中,企图让那些族人为他们生育更多的妖鬼,指盼复国。”
“他们没有死去?”成景的心底传来一阵刺痛。
“没有死去,也没有活着”,忘熙口吻平淡,“那片与世隔绝的黄泉森林只有三种人,高高在上的人,为数不多的妖鬼,猪狗不如的司福罗——没有人记得谁叫什么名字,只是被人称作‘司福罗’。司福罗生来就被那些沉重的铁链捆绑着,就像是牛马落地便等来了牵绳,终其一生只有劳作和□□……司福罗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的铁链已经不够使用,便决定杀了那些不能再生育的人。”
满室只留下寂静,逸景却又听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痛哭与期盼,他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幻听错觉,可忘熙平静的声音,就像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麻木,绝望,让人看不清左右,看不见自己,只是凭着眼睛寻觅的本能在四下张望,最后疲累地长眠。
“他们无意中发现,妖鬼如果在而立之年还未能饮下人血,必定癫狂死去,于是那些寿命长于三十岁的人就没必要浪费粮食,等来了一个妖鬼的降生,他们又发现妖鬼的眼睛在六岁以后就能觉醒,于是那些生来羸弱不利于生育的族人就活不过六岁,再后来他们发现妖鬼只能是兴主……”
“别说了!”长铭终于不忍再听。
忘熙看了他一眼,说:“他们每一次的惊喜,都是屠杀司福罗的刀。那些死去的人对着七越大喊大叫,希望七越饮下他们的血就能重新苏醒,可他们的血不过换来七越百年来的失魂落魄。”
“他活了一百多年……”南宫煜麒在旁低声道出了这个事实。
“对,一百多年”,忘熙牵动了嘴角,却是钻心刺骨的痛楚,“妖鬼本该活不过而立,可他早已被那些人折磨得全无意识,他不记得任何人,也不记得自己,凭着存活的本能饮血度日,延长了他的寿命,也成为了他们的骄傲,可只有一个七越还不够,想复国便需要更多的妖鬼。”
长铭有很多话想问他,想问问他,难道无路可逃?难道不可反抗?这些年又死去了多少人?
可他心里明白,何必再问。
他不知道忘熙说的日日夜夜是何等情形,也不愿得见那些鲜血淋漓,他下意识地看了垂首不语的逸景与成景,满心唯独想着两封辞呈,从此远走,无论是绛元入朝活着兴主当政,便作窗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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