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打开,里面只有几套衣服,看起来好像还有姑娘家的,他脸上的表情暧昧了些:“褚兄倒是个有情·趣的人”
柳子轻不作声,她上前两步直接关了柜门,回过身来,眼神凌厉,声音冷的像腊月的雪:“李公子是读书人,君子不欺暗室之礼应该比小女子了解,请回吧”
李鋒扭头看去,院子里空无一人,那个老妇人也没有什么动静,面前的女子像不可侵犯的水莲花,即使这朵花是冷冰冰的,可也止不住他心里痒痒的。
他打听过这小画师的来历,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看那人不提从前,总是藏着掖着的模样,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这才有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
眼下一无所获,总不能白来一遭不是,心随意动,李鋒无意识的抬起手,还没触碰到让自己心痒的罪魁祸首,眼前一黑,只听“啪”的一声他就没了意识。
柳子轻看着晕倒在地的人,她犹不安的深呼吸着,方才她见那人一副迷了心窍的模样,那投在自己身上毫不掩饰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双手摸到身后的椅子,面前令人厌恶的嘴脸还在靠近,她用尽全力砸在了李鋒的脑袋上,一瞬间恐惧到不能呼吸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幸好使尽了所有力气,幸好这人倒下了。
她也懒得去看地上的人有没有事,左右不过一条命罢了,大不了就拿去,自爹爹落狱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几度病入膏肓,如履薄冰的苟活了这么久,她的一颗心早就凉透了。
如今,终于遇到了给自己这颗心带来了生机的人,她却愈发瞧不上这样机关算尽的自己,胸中万语千言无人诉,平常总是无风无雨的人碰上了这么个宣泄口,一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肆无忌惮的倾泻了出来。
她定定的走出房门,手脚麻木的从外面上了锁,然后失神的回到客厅坐了下来,接了绣活回来的柳母也没有看出女儿有什么反常,她习惯了柳子轻一副冷冷清清不欲多言的样子,回来后就进了房间。
大概一个时辰后,花楼里,总觉得有些心慌意乱的褚回,连饮三杯告罪后就借口离开了。
回到家时,是柳母开的门,走在院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厅的人,褚回脚步欢快的走过去:“子轻,我回来了”
坐在桌前的女子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褚回也不知是被外面的寒风吹得还是被这眼神给冻的,身子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她有些讷讷的道:“子轻饿了吗,我去做饭了”
这下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了,难道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气,那也应该不至于吧,她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厨房。
不过半个时辰,饭菜就做好了,看着全程冷漠脸并且无视自己的柳子轻,褚回小心翼翼的开口:“子轻,去叫伯母来吃饭吧”
佳人冷若冰山,没有一丝开化的迹象,不仅是无视了她这个人,甚至连她的声音都屏蔽了一般,除了偶尔眨一下眼睛,神色没有丝毫变动。
幸好这人生气归生气,还是没有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待柳母落座后,柳子轻就拿起了筷子。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可是这无端的目中无人,连空气好像都受了影响变冷了许多,褚回在柳母回房后,她收拾好碗筷,看着还呆坐在桌前的人,嘴唇蠕动几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一向迟钝的她也意识到柳子轻不是简单的生气了,这人像是失了魂一样,她虽然性子木讷,但也自觉不能在此时没心没肺的回房睡觉,她小心的把椅子搬过去,坐到柳子轻旁边,静静的发起呆,还在心里美其名曰这是无言的陪伴。
一个陷在绝望中不可自拔,一个执着于陪伴发着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晚缓缓而至。
突然院子里传来似是摇晃木门的声音,褚回疑惑的站起身,听声音怎么像是谁在开自己房间的门,她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柳子轻,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不对,越发清晰的响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分明就是从自己房间那传来的,这贼人也忒胆大了,她们还没睡下呢,客厅了还亮着灯,就敢明目张胆的破门。
褚回立时就站起身走了出去,怎么回事,自己房间的门好好锁着啊,声音再一次传来,这次她听清了,那说话的是一个男子,只是不知为什么听着有几分虚弱,而自己的房门虽然锁着,眼下明显是有人在里面想开门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己房间前,正欲开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走的时候明明没有关门,这是怎么回事。
推开门,不甚明亮的月色下,一个男子站在自己房间里,看着血肉模糊的一张脸,一声‘鬼啊’还没叫出声来,褚回就看清了里面的人是谁。
“李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子轻……”此地此刻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的褚回,顾不得质问面前的男子,她就转过身快步跑去了客厅,心里连声默念:子轻……子轻。
第15章
可是人啊总是这样,越是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应该说些什么,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做、也不知说什么好,一如此刻的褚回。
面前的女子端坐在桌前,仍是平常的冷清模样,可仔若细看去,那双本来明眸善睐的眼睛。此刻满是沉寂,没有一点灵动的气息,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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