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不了弘榆隐隐埋怨的目光,还有女儿期盼却害怕亲近的眼神。
她没想过自己有天会活成这样,有家不愿回,她很清楚当初想要打造温暖小家庭的人是她,现在想要躲开的也是她。
用手腕狠狠敲击沉重的脑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脑子里的想法很多,乱糟糟的,让人烦躁抓狂,紧绷的脑筋一抽一抽地疼,狠狠咬牙,心一横,干脆就什么都不想了。
她选择了逃避,听之任之。
逃避了几次后,巨大的愧疚感又压得她喘不过气,带着补偿心理买了许多礼物给自己壮胆。
硬着头皮回家后,等待她的是伴侣越发严峻的审视,还有恍然发现女儿又长高了的挫败感。
拿着礼物和女儿玩得开心时,弘榆的脸色就会变好,而且不吝于展露自己最喜欢看的妩媚笑容。
不知道怎么搞的,老婆这样的笑容,反而让欣钰烦躁不已,心里有把可怕的声音怂恿着她打破眼前的幸福画面。
那把声音一直在说,弘榆在乎的只有女儿,她根本不需要你,不信你试试刺探她的底线?
在欣钰的“努力”下,口角很快演变成争吵,进而转变为冷战。
好几次,她在弘榆眼里看见剧烈的伤痛,但她却停不下来,接二连三地激怒弘榆。
直到有次在机场排队等着登机时,她听见身后一位先生温柔笑着对他身旁的老婆说:“我们难得单独出来玩,你再这么放不下孩子,我要吃醋了!”
她才搞清楚自己的幼稚行为叫做吃醋。
原来她在不满,不满弘榆所给予的笑脸和温柔有个巨大的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把孩子哄好。
这样的待遇,和以前自己总是排在弘榆心里第一位的感觉落差太大,天差地别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用激烈的言行尝试在弘榆那里得到比孩子更多的关注。
但弘榆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
欣钰仿佛能看见萦绕在弘榆身边的隐形线,这些是弘榆为人处世的原则与底线,脑海中有把声音蛊惑自己步步紧逼,每每脚趾头触碰到这些线条时,弘榆会给予各种激烈反应。
她觉得只有这时候才能在弘榆的眼里看到在乎,即使弘榆的眼里伴随着强烈疼痛。
每当这时刻,欣钰会软硬兼施,步步紧逼,思考哪个才是弘榆的突破口,然后继续往下一条线进发,以此为乐,从中获取巨大满足感及征服欲。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近乎变态,可是她越来越控制不了这份冲动。
面对这样喜怒无常的欣钰,弘榆逐渐无力招架,转而开始筑起了心墙尝试把负面影响排除在外。
努力把心爱的人排除在柔软内心外,弘榆变得越来越不快乐。
面对弘榆的排斥,欣钰觉得自己的老婆再难以亲近,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强烈的控制欲让她恨不得紧紧拽住汪弘榆,在这天晚上,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刚弘榆打着明天有早会的借口拒绝她的亲近,听后,她满脸不以为然:“开会而已,搞得好像很大件事。”
这样的冷嘲热讽让弘榆心伤,她用满是疲惫的眼神深深望了欣钰一眼,然后一言不发转过身去。
弘榆的冷暴力让欣钰胸口处的火蹭蹭往上涨,被无视的感觉让她心里冒出一股邪火,完全按捺不住,她跑到衣橱翻出一条丝巾,在弘榆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双手都被人绑住了。
弘榆有些错愕,大声问:“你要做什么?”
欣钰勾起嘴角邪邪一笑,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弘榆不是没想过在床上玩这个,她只是没想到真正实践的人是欣钰,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想玩,今晚真的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你总是说不可以,然后又怨我不亲近你!”欣钰从柔软馨香的身子抬起头,一脸不满地控诉。
在某个程度上,欣钰说得没错。
无奈叹口气,弘榆尽量温柔地说:“那明晚好吗?明晚我把孩子送到妈那里,然后,然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真的?”欣钰的眼里散发兴奋的光芒,亮晶晶的大眼非常好看,很久没看过她孩子气的一面,弘榆的心登时软了,露出宠爱笑容,柔声说:“不骗你,真的。”
甜言蜜语总是骗人的。
隔天,孩子被同学传染感冒病毒,在学校时就发起了高烧。
听说干女儿病了,不愿意为小孩子看病的思靖还特意破例来给小宝宝诊断,交代了弘榆许多事项,还嘱咐她们也需要戴口罩,这病毒来势汹汹,不可小觑,好了以后小宝贝估计会被削掉一层皮。
思靖说得郑重,弘榆和欣钰都听进去了,接下来的几晚,她俩轮流值夜照顾病得难受的孩子,累得够呛。
一周后,宝宝终于好一些了,只是胃口仍然不太好,脸色一直比较差,小脸蛋都瘦尖了,把妈妈们心疼得要命。
然后她俩分别来了姨妈,间中欣钰去香港出差了两次,亲密的事就这样一拖再拖,弘榆完全想不起来上个月的某个夜晚答应过老婆什么了。
可欣钰没有忘。
这些天她静静看着弘榆眼里全是孩子,病中的孩子,病愈的孩子,需要补身的孩子,弘榆的生活重心,只有孩子。
相反的,殷勤的秀雯眼中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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