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按进烟灰缸里,狠狠碾碎,好像这样才能痛快点。
手机响,他以为是家里打来问话的,不想接,任由它响着。哪知打电话的人卯足了劲,打一遍不接打第二遍,最后项明轼撑不住,蘀他接了起来。
“请问是莫先生吗?”客气谦恭的声音传来。
“嗯。”项明轼轻嗯一声音。
“打扰莫先生了,半个小时前,梁小姐在竹翠包厢消费了一千六百块,交待记在了您的帐面上。”
“哪位梁小姐?”项明轼怕自己听错,梁珂平日里虽然跟莫怀远打打照面,可是,私交一般,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让莫怀远买单。
莫怀远听着他的话,耳朵也竖了起来。
“梁珂梁小姐。”服务员解释。
“梁小姐有留什么话吗?”
“她说今晚她陪着伤心人来这里坐了会,开销就请莫先生报了吧。”
“好的,记在我的账面上就好。”项明轼收了线,将手机扔给莫怀远,想不透的道,“这两个女人?”
“别指望弄清楚女人们交往的方式。”莫怀远说完就去舀车钥匙。
“去哪?”项明轼见他要走,赶忙问。
“凭着你对梁珂的了解,现在她会去哪?带我去找她。”莫怀远提步就走。
“你不是说先缓缓吗?”项明轼跟着起身。
“你当初不也是说缓缓吗?结果缓成什么样?这事,我看了,一时半会也拖不得,越拖问题越大。”
莫怀远越走越快,根本不等他。项明轼只能招来服务生,签了单一溜小跑追了出去。
上次藏的酒真的还在,梁珂欣喜的从纸盒子把瓶瓶缸缸扒拉出来,抱在怀里,朝安好走去。
两人各自开了酒,梁珂先是一顿猛灌。嚷嚷着痛快,话匣子彻底被打开了。
安好迎着风,小口抿着啤酒,嘴里涩涩的,听着梁珂絮絮叨叨,爱恨情仇一字一句说出来,其实就是揭自己伤口,会很疼。
“安好,你真不知道,项明轼小时候长得跟精雕细琢过似的,人缘极好,小姑娘们都爱粘着他。可我就不待见,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而且总仗着有副好皮囊就利用人。我总觉得,他这样跟卖笑的没区别。”
“噗……”安好被她的形容逗笑,这是她今夜第一次开怀,以前受伤,怕被人安慰,本来一个人还撑得住,越是被人安慰就越脆弱,于是,再难过,她都习惯躲起来。不过,今晚她有改观,原来有个人陪,也不是坏事。
“你别笑,你别以为我那时候小就什么也不懂,我知道的多了去了。梁玮那个坏蛋看黄书被我妈逮到,他就都推我头上。说实话,我后来让项明轼背黑锅的点子,大多都是我哥用在我身上的。哈哈……他会上当,证明,他跟我一样,傻。”明明是笑着的,音调却比哭还要惨淡。
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就算知道她居心叵测,就算知道会很狼狈,却还是不忍心揭穿,她傻你就跟她一起傻,她疯你就跟她一起疯。只要看着她笑,看着她快乐就好。项明轼,从那个时候,就应该是爱着梁珂的吧。
“项明轼爷爷有个老战友,临死前托孤,于是,项明轼就有了个妹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那时候,我们多简单呀,天天粘在一起,像亲姐妹一样。”话说到一半,梁珂的声音隐隐发颤,“可是,最不该的就是,我跟项明轼相爱了,而阮芷馨爱上了项明轼。
”
安好捏着易拉缸的手一紧,她虽然猜到他们的爱情不简单,却没想到这么纠缠。
“明轼的爷爷极宠这个义孙女,他甚至觉得,让明轼娶了芷馨是最完美的事情。可是,明轼反对,他打小将芷馨当妹妹,妹妹就是妹妹,怎么可能就成了老婆,这种转变他接受不了。芷馨受伤,我夹在爱人和姐妹之间,喘不过气。梁家很了解我跟明轼的事情,他们明着不说让我跟他分开,却开始不停为我安排相亲,故意让明轼发现。明轼以为我要离开他,整个人开始不理智,他甚至跟芷馨摊牌,说不可能娶她,若是我离开他,他就恨芷馨一辈子。没有人妥协,明轼的爷爷从未有过的强势,事情越来越僵,我想见他,他却被软禁,芷馨找到我,让我好好照顾明轼,我当时听出她话里有话,却心心念念着明轼没有上心。安好,你知道吗?那是我跟她的最后一面。芷馨回去后就割腕自杀了,项家以为我对她说了重话,发誓永远不会接受我这个媳妇,而我跟明轼中间隔着死去的芷馨,一切都回不去了。”
安好用了好长时间才把梁珂的话消化完,刚才还灯火阑珊的夜景,现在看来已经是朦胧一片,她突然很佩服梁珂,能这样平静的将自己千疮百孔的爱情讲出来,那该是怎样痛过才会变得如此坚强。
阮芷馨选择死亡,或许是为了成全梁珂跟项明轼的爱情,她可能想,爱的人可以幸福,她可能就幸福了。可是她忽略了,若是她不在了,项家定会怪罪梁珂,项明轼背负着内疚,梁珂和项明轼,或许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要有多爱,才会连自己的戚戚性命都不顾。安好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只是当时,父亲因自己而去,她背负的自责,差点让她放弃自己。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要让活着的人永远不幸福?”安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语不成调,“我曾经也深爱过,可再深爱,也抵不过背叛。我也恨过,阿珂,今天你的爱情却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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