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奇抬眼远远望着荨麻身旁安静的像只猫儿的司檀,薛云希禁不住的就蹙起了眉头。
这位看上去没长大的小娘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攀高踩低的人……
她之前奉皇兄命,以游山玩水之由往各封地走了一趟。这一去便是好几月光景,宣平候府与太史府结亲,婚事办得略仓促,这婚宴她自是没能赶上。今圣寿节至,她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前几天才回到怀安城。
一到城内,她抄近路经城西一条巷道时,与一辆马车迎面挤在一起。巷道偏窄,不容两辆马车并列同行。都是急着赶路的,因谁退谁避,两方起了冲突。
为避麻烦,她出行时刻意隐去身份,扮作小户之女。轻车简行的,车驾是要相对简陋些。她见那车上未挂牌,也认不出对方身份。想着也就让个道,忍忍就算。便出言吩咐随从往一侧靠些。
可那人不依不饶的,避开都不行,要求必须后退撤出巷道,以供她先行。随行仆役多是些宫内骄傲惯了的,自是不依。对方不晓得她的身份,毫无顾忌的,连同主仆一道,大胆的对她们冷语作贱。
说什么“小门小户的,当找准自己的位置,该走那条道,怎么走道,要好好学着。”
想她一个堂堂大梁长公主,车驾再是简陋,身份在那儿摆着,这宫里宫外的,哪处不是横着走。别说巷道内乱冲,有皇兄与母后在,她敢烧了都没人能说什么。谁知远走一趟回城,竟是要在巷子里遭这样大的侮辱。
一怒之下,她扬手甩了一鞭出去。
这一鞭子顷刻间便将口舌之争引发至器械乱斗,双方仆从抡起随身刀剑便大大打出手。最终引了城内巡防军来才算是平息。
巡防军的昭武校尉自然认得她,还不待出言呵斥,便先一步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礼,称一声“长公主殿下”。
正仰首傲慢冷视她的那些人这才有所反应,忙下了马车,惶惶跪地请罪。
请罪便请罪,她急着回宫复命,稍作惩戒也就罢了。可为首的一女子自称是太史府四小姐,乃宣平侯府主母夫人的姐姐,以此攀亲来逃避惩罚。
老宣平侯在世时,这大梁的一半江山都是他打下的,手中握有高祖皇帝的金令。上可罚君,下可惩臣。至今经三代,宣平侯府赫赫威名不减。别说是她,就连皇兄、母后都要让几分。
可新夫人母家这样仗势胡来,明摆着不将大梁皇室放在眼里,也顺势连着将侯府也放在火架上烤一烤。
想有这样一位嚣张又愚蠢的姐姐,那妹妹能好到哪里去。
巷道一事过去之后,她自然从心内不喜太史一家。朝堂御史也不放过,以纵容家眷行凶,冲撞当朝公主为由,一连上奏弹劾几次,不止弹劾太史一人,连同宣平候府也一并带着。近日若不是赶上圣寿节,恐怕这处罚决定早就拟章下发。
为显公允,这处罚自然也包括宣平侯府在内。
原还想着过些时日走访一趟,不料还真是凑巧,一到这庆和殿,就这么遇上了这位传说中的“闻夫人”。
这一遇上,她的火气能盖得住才是奇怪。
现在瞧着她瑟瑟颤颤的模样,任她怎么看着她,都难与街道上跋扈冲撞她的人联系在一起。
她圆脸紧紧绷起,袖中露出两指使劲搅在一起,明显是有些胆小怯懦。远远看着,她的两眉头像是上了锁。借着投射过来的金芒着的一汪水泛着亮光,像是在等一个突破口的洪流,时机到,便疯狂倾泻出去。
薛云希心内微微叹了口气,生气是还生气,可看着她可怜兮兮低眉顺眼的样子,竟还有些不忍心。
真是烦!
正要回身前行时,见不远处疾步走来一位着朱红朝服的人。她撇撇嘴,朝着那个身影狠狠递了个白眼过去。她也不急着进殿了,停步立在原地看着。
司檀被薛云希打量的浑身像是被刺扎过一样,痒痛难忍。太阳并不毒辣,她站在宫墙暗影里,额头却开始频频冒些虚汗出来。
背后一阵清凉,司檀知晓是闻亦找了过来。耷拉着的脑袋忽地仰起,乌黑莹亮的眼中染着一层薄薄云雾,唇瓣微勾,绽起浅浅的梨涡出来。
“七七——”还未待她转过身去,闻亦就已行至她身侧,微一低身拉过了她还紧攥着的两手。手心都是汗,热乎乎的像是燃了块炭火。
他要是再不来,她身上的虚汗再这么冒下去就能汇集出一条河出来。司檀声音很小,只二人可听,道:“你可总算是来了。”
她这么一说,闻亦第一反应便是她受了什么委屈。面色乍然一沉,问:“是有人为难你吗?”
司檀轻轻摇了摇头。是没人为难。那些王公亲眷都不认得她,自是不会来找麻烦。方才公主过来也只提醒了几句,虽说她不懂其中深意,可还是勉强分得出,她并不是专程来教训她的。否则以她的身份与性情,早该甩鞭子了,怎会只说一句便要进殿?
“真没有?”闻亦望了一眼不远处环胸而立的薛云希,似疑非疑。
薛云希狠狠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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