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将她挂满珠玉的脑袋也按了过来,“靠我身上。”
司檀并无拒绝,顺势环着他的手臂,寻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也不再乱动。
车驾辘辘,两侧坠着的青石薄纱帷幔也随着马车的晃动而舞动。至太史府门外,已将近午时。
司檀稍稍舒活筋骨,扭了扭还有些发痛的脖子。便先倾身掀帘下了马车,闻亦就随在她身后。
随行仆役齐齐出动,抬出回礼。
太史令司融快步上前,脸上尽是谄媚,“侯爷。”
闻亦并未表现的太熟络,稍一颔首算是应答。
回身之际闻亦便牵过司檀往里走。她应是热的,小手发热,像是灼烧的炭火,手心里还捏着汗。
旧俗回门中,新娘应先行,称之为“走头趟”。可司檀依赖他身上的凉气,闻亦也不过多在意这些旧俗,与之相携,并肩同行。
宴厅设在府内西园的一处宽台水榭。进了门往西,便是一条遮阴长廊。廊内有花绘涂顶,曲纹阑额相接。立柱俨然,直达尽头。一侧正临荷塘,蓬叶交接,碧水幽然。
司檀忽然想起几日前拔下的那株,也不知会不会有人照看。或许,在院中没几天就会枯死。
见她眉头锁紧,闻亦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司檀瞥向一侧的荷塘,婷婷濯濯的荷花很是娇嫩。她微一停步,视线停在角落一处,“闻亦,我想告诉你个秘密。”
闻亦失笑,她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的?
为不扫她兴致,闻亦故意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低了低下巴,凑她近一些。
司檀圆嘟嘟得脸上蕴满喜色,映着反射过来的水纹,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桃子,忍不住的就像要咬上一口。
她说道:“我儿时掉过荷塘,竟是被一蓬叶托着保了命,荷叶哪里有那么大力的。我怀疑是遇上了荷仙。”越说越是神秘,她指着那一处空阔池水,“喏,就是那里。”
荷仙?闻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眉间飞扬,笑得恣意。“这么厉害的,是不是还得拜拜?”
“是哦!”她含气努着双唇,胀的两腮都是圆的。浅思之下,很是认真地就点了点头,“我之前竟是忘了这些,救了我的命的,是该拜拜。”
还真要拜?闻亦扑哧就笑出声来,脸上绽开的光彩好似比那满塘荷花都夺目。
经长廊前行,过甬道,便是邻水宴厅。一座青石曲折小桥越池面直达对岸,将池水一分为二,水榭四周有绿树环绕,蔽一片清爽暗影。
厅内置食案,竹席,冰鉴。兰羞玉酎,尽数摆上。婢子侍奉两侧,三足衔环酒樽中有琼浆漾起水波。
闻亦无需与普通新婿一般,向母家众位亲长敬茶。待进了宴厅,直接携司檀于主位共案落座。府内众人相觑之后,依次席地而坐。
太史令司融或真或假,都是一路和颜悦色。可闻亦有礼应之,却不与他深交攀谈。
歌舞起,笙乐不绝。闻亦无心欣赏这些,想着今早出行匆忙,司檀吃得少。便将食案上佳肴细挑慢选之后,都夹在司檀眼前的瓷碟上。
“你多吃些。”
司檀微微点了点头。
林氏见之,面上颇显惶恐之色,欲暗暗示意司檀。可司檀两只眼睛只在舞女身上,对此并未有所意识。
宴上,司融还是时不时地就要说上一句,闻亦也都应了,不咸不淡的。
可居于下位的,却都是各有心事,各有思量。
未能将司檀丢进泾阳王府做妾,司凝本就憋着一口浊气无处发泄。见父亲都要堆着笑讨好,她的心间更是涌起一阵阵的火光。
看见这个小脓包就来气!什么好事都能让她碰上。
她低下头揉搓着两边阔袖,好似把它当做司檀的脸一般,搓得很是来劲。
胡姨娘轻哼一声,瞥向身旁的司凝,“你生个闷气有什么用,你能将她拉下来吗?”
“将她拉下来有什么难的?”
司凝这么一说,胡姨娘狠瞪了她一眼,“你若是有脑子,就别冲动,给我安生些。”
现在有宣平侯在,她们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抹了他的面子,她们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忍了又忍,司凝硬是将这暗火给吞了下去。
午宴过后,已是未时中。按礼,新妇回门之日,需要随府内长辈一道至内院听训。太史令递了个眼色给林氏,林氏便盈盈笑着上前拉起司檀往后院去。
闻亦并不放心她,可林氏是她的母亲,他也不能说什么。交代了许多之后,才准她离去。
回了原来的院里,司檀也顾不得去看一眼院中花草,被林氏拉着回了房中。
她很是亲切地拉着司檀的手,“你在宣平侯府,可还好?”
司檀想也没想,就重重点头,“很好。”
“侯爷待你好吗?”
“好。”
林氏仔细观察着司檀,她脸上任何的表情都没能放过。她看司檀抿着唇,有些怯怯的样子。她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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