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啊!”司檀声嘶力竭,仍就不愿就此放弃去寻找她希望中的身影。
她麻木地奔出大门,在园中横冲直撞。可即便她用尽了力气,还是捕捉不到一丁点儿有关于他的气息。
他到底去哪儿了?
司檀一直跑,一直找。直到晨阳升空,直到……她一次次失望过后,希望之镜裂一地残渣。
找不到了,真的找不到了。她恍似被抽去筋骨的虫儿,瑟瑟颤颤地蜷缩在墙下的孤角里。“我都这么不听话了,你为什么不出来。”他不要她了吗?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
眼看她哭得无助,魑阴不忍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回吧。”
司檀紧拽着搭向在肩头的那只手,就像跌落悬崖之际,碰上的一株悬命稻草。“你知道他在哪儿,对不对?”
她双目通红肿胀,扎得魑阴心头一颤。百般搜索也不知以何种语句去宽慰,她狠扯唇角,努力弯一道弧度出来,“大人许是外出不在,夫人若是担心,不如回别院等着……”
又是别院。司檀瞪着发红的眼睛,怒意横冲而现,刹那间掩盖去她最后的理性。“你说,他到底在哪儿,在哪儿啊——”失控低吼中,她两手不自觉锁紧,几乎要将魑阴的手腕掐断。
见此模样,魑阴刹那惊呆无言。她张了张口,“夫人……”转眼望了一眼魅无,他隐在斑驳暗影里,朝她摇了摇头。
“你呢?”司檀顶着赤红的眼睛,狠盯着魅无:“你也不说吗?”
魅无不语。
“都不说。”司檀失落丢开魑阴的手,扶着灰墙缓缓站了起来,“都不说,都不告诉我……”
她抬头迎上颇感讽刺的朝阳,有金缕洒在她湿气横流的脸上。她抬手拭去眼前迷蒙的障碍,无力道:“好。我自己去找!”
“夫人……”魅无闪身挡在她身前。魑阴也不例外,紧随之后阻了她的去路。
怒意难消,焦急难抑,逼得司檀失控颤抖。“到现在,你还要阻止我吗?还要帮着他一起瞒我,欺骗我?”她狠恶地看着魅无,发狂的两手紧揪起他胸前的斗篷质问。
如此僵持,胡冥来了。
他还是穿着之前的褒衣灰袍,裹带凌乱。走在鹅卵小道上,步伐虚浮,颓然无奈。一头乱糟糟的银丝,也就几日的时间不见,隐约镀上一层霜色。他也不再牢骚,不再抱怨。见到司檀,布满褶皱的脸上,也不再故意做出威吓的表情。
他出奇的安静。
司檀知道闻亦的身体只要有情况,都会去找胡冥,她想问一问,可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她就那么僵硬地站在原地,晕开墨色的两眼毫无灵气。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胡冥苍眸掠过司檀一眼,纠结许久,又默然转过身去,“你随我来。”
嘶哑苍老的嗓音入耳,司檀肩头止不住地抖了一下。她敛神凝息,拨开眼前的魅无与魑阴,踉跄跟了过去。
司檀终于还是见到了闻亦。
在石屋内的冰室里。
如果希冀,只在心里的猜测被亲眼所见而认定时,才能转为绝望,那么在石墙机关开启的那一刻,司檀觉得,她这一生,已然在散尽光亮之后,走向了终结……
当微黄的光圈一点点接近,借着雪色反射出道道肆无忌惮地银丝光芒,司檀的心里,再也翻不起任何波澜。
它停了。连同她微弱的呼吸一起。
她靠近,停步。静默站在闻亦身旁。原本也就相聚几寸的距离,隔了生与死,便是怎么也跨不过的遥远。
伴随着她希望的湮灭,除了灯芯灼燃中的脆声炸裂,耳边静得可怕。有那么一瞬,她觉得是自己陷进了噩梦的泥沼里。
就像那一次,她被一环又一环狠戾虐待而无法抽离的梦是一样的。
她张了张口,想要唤出他的名字来,或者叫醒恍惚中的自己。可嗓间如烈火烧燃的痛意,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噬去。
她慢慢抬起手,如同之前他在睡前牵起她时那样,将他的手裹在掌中。
可她刚触及那处冰凉,摸到的不是记忆中的冰凉柔软,而是遮在阔袖下的深沟阔槽,以及其中沾粘的湿意冻结而成的冰珠。
这是……
什么时候的伤口?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千百个疑问霎时凝结在脑中。司檀浑身冰寒,许久的怔然无措,才慢慢翻过他的手来。
指腹划过,凹凸触感恍如急洪冲击黄土之后形成的沟壑,直教司檀静止的心头,似被银刃凶狠穿刺。伤处入目,渗白可怖,牵着连接皮肉的粗细筋脉,一眼直抵最底层的白骨。
司檀不太相信眼前所见,只觉是自己花眼。可半疑半怔下撩起他的阔袖,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毫无遮挡地现在眼前,更是灼痛了她的眼。
“不。”她的闻亦,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她像疯了一样扑跪在他身上,慌乱撕扯开他紧裹的衣领来看……
伤口,都是伤口。
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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