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没吃,给一口行不?”
司檀只看着他,不应。
“唉!”胡冥叹口气:“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连口吃的都没……”
越说他就像是越伤心,蓬松的灰袍被他一下下扯起,装模作样地抹起眼泪来。
司檀将信将疑地歪着头看了一眼,“你,真没吃?”
胡冥使劲点头,一头银丝被他这么捣地一颤一颤,“是啊,要饿死了!”
“那,好吧。”司檀心生怜悯,转而去取卓焉手中的食盒。
“小姐……”卓焉想说,那老头子一看就是骗人的,他那么精明,脾气又倔又难以捉摸,哪会让自己饿肚子?
可想到之前胡冥出了不少力帮过自家小姐多次,便勉强不再与他计较。稍一犹疑,将食盒递在司檀手中。
司檀一本正经地取出两样端给胡冥,“这是给长公主补血的,你只能吃一点点。”
“好!”胡冥爽快答应。
可到了手中,哪里还记得上一瞬答应过的话。一盅不够再来一盅,一盘填不饱再加一盘。如此下来,不消多时,便将食盒内地所有吃食统统填进自己肚子里。
司檀看着像是被野狼扫荡过地残渣,无奈吐口气,“没了——”这还怎么给长公主送?
“真好吃!”胡冥根本不觉有愧,以袖抹擦嘴巴,道:“小豆芽给的就是不一样。这好东西给我吃,比给那凶丫头有意义多了。”
“有意义?你这老头,骗吃骗喝还脸不红心不跳。”卓焉忍不住低声嘟哝,“还好我家小姐心肠好,要是旁人,准要下了毒闹你!”
“哼。你跟那凶丫头一样讨厌。”胡冥朝着卓焉撇撇嘴,转而笑眯眯地看着司檀道:“还是这只小豆芽好。”好玩。
司檀凝着眉头,盯向空荡荡的食盒,根本不搭理他。
卓焉道:“平日吓唬我家小姐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有良心。”
“我吓唬她了?”胡冥仔细回想。
好像,是吓唬过。还不止一次。
他这不是无聊的,觉得吓吓她,看着她泪眼汪汪的哭有意思嘛。可他每吓过一回,就有人替她讨回来。他自己从始至终,没占到一分便宜不说,还挨了好几掌。疼啊!
胡冥揉了揉隐有余痛的胸口,仿佛倏忽之间就有难抵的威压施加在此处。
他稍稍敛神轻缓靠近一步,“小豆芽,我就吃了一点点,你可别气哭啊。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吓你就是了。”
“我不吃人的。”像是怕司檀不信,他还特意亮出自己的一口牙,“你看,我这样怎么咬得动?”
“我说真的,真不吓唬你了。”
司檀嗖地转过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紧锁着胡冥被褶皱圈绕的苍眸。良久,才绷脸道:“这可是你说的!”
“呃——”怎么感觉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胡冥狐疑端量司檀,那张润如凝玉的可爱圆脸一如往昔,可那黑漆漆的瞳孔,朦胧中,似有几分狡猾。
果然,与狐狸相处日久,乖兔子便不再是正经兔子了。胡冥愣然片刻,心内默声哀叹几句,终究还是略显僵硬地点点头以示回应。
没了吃的,司檀无奈单进院探望一眼。可薛云希一夜没合眼,现钻在榻上睡得正香。
能这么睡懒觉的,应是无甚大碍了罢!司檀不好强行打扰,吩咐过院中仆役,转而与卓焉同回。
薛云希这一觉可谓是睡得曦月不分。至墨暮沉沉,月上枝桥,方才懒懒下榻。婢子手脚利索地备好晚膳送抵院中,可她嫌一人无聊,简单洗漱,便顶着一头乱糟糟地头发窜去藤萝院。
此时的司檀笑眯眯地靠在闻亦身上,竖着耳朵听他说故事。
对闻亦若樱桃般柔软且饱满的唇瓣,成亲年余,司檀仍有种说不出的迷恋。听着故事,思绪不由自主地便被他轻灵好听的声音勾了魂。轻开缓闭的双唇尤其吸引她,迷迷糊糊地,就想凑上去咬一口。
她也……确实好不矜持地倾身去咬了。
甜的。她窃窃掩笑,道一句“你继续讲”,便再次钻入闻亦怀中。睫羽微颤,狡黠隐匿。浅染绯色的两腮嫩若花苞,尤显柔嫩诱人。
突如其来,又不怎意外的湿气包裹双唇。闻亦垂首间,眉眼恣意含笑,将毛茸茸的小奶猫使劲一揽,极耐心地与她继续说故事。
清辉皎皎,光影缠错。藤萝架下轻言细语,映着微凉夜色,说不出的安然馨和。
薛云希跨步进院,入眼恰就见到了这样一幅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故意搅扰的和谐。
不,搅扰还不够。得再狠下心,惹他们夜不安寝才行。本公主不开心,总得有人陪着分担。
她腹中暗自计量一番,俏颜转瞬堆笑。行步时似风伴火,裙角翻漾,毫不客气地在矮几另一侧落座。
“小表嫂,我饿。”她一臂撑几,下巴软抵在臂弯处,故意露出沾有血迹的一处,作副伤中无人关怀的可怜模样。
“没人为你备晚膳吗?”司檀自闻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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