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汗, 身上黏得很。你先睡吧。”
苏乔应道:“好的。”
她困乏无力, 却开始失眠。
打从陆明远进了浴室,苏乔能听见一切响动。窗外的风声,邻居家的狗叫声, 以及若有若无的嗡嗡声。
可是在一片寂静的别墅区, 怎么会有“嗡嗡嗡”的声音呢?——苏乔很快明白过来, 那是她的耳鸣,连续不间断,快要将她搞疯。
她到底是怎么了?
苏乔心生一阵茫然与无力感。
十几分钟后,陆明远爬上了床。他像往常一样,将苏乔抱进了怀里,不知不觉中摸到她的手脚冰凉,他也没往别的方面想,攥着苏乔的手,搁在自己身上捂了一会儿。黑暗中的触觉更加敏锐,他用拇指摩挲苏乔的手背——直到这一刻,陆明远还认为,今天是寻常普通的一天。
他渐渐熟睡。
刚一睡着,他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独自一人走在海边,雾霭飘浮,月色黯淡,他有些无所事事,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视野中出现了一艘诡异的船。它没有后半部分的船尾,只有一个钢铁制成的甲板。而苏乔半低着头,静止在甲板上,发丝从额前拂落。船在倾斜,缓慢地下沉,苏乔却坐着不动,没有丝毫的求生意识。
陆明远在岸边喊她的名字,她根本听不见。
陆明远就脱掉衣服,冲进了浩荡漆黑的大海,他能感到水位上升,淹没自己的呼吸。他试着睁开双眼,竟然摸到了垂落的床帐,脑中混沌片刻,仿佛刚从海边回来。
——幸好只是一个梦,陆明远心想。
他抱紧了怀里的苏乔,如同失而复得。
苏乔没睡。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明远才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又问,“我在梦里叫你的名字,把你叫醒了吗?”
苏乔摇头:“我这两天睡不着。”
言罢,她起身开灯,拽出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一个劲地翻翻找找。
陆明远反应很快:“你想吃安眠药?”
他握住苏乔的手腕:“你累了一晚上,不可能睡不着。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让你在床上跪半个小时,再把双腿抬高,架到我肩膀上,保持一个小时……”
苏乔瞥他一眼:“你还挺会回味的。”
她找到了安眠药的瓶子。开盖,拨弄一粒胶囊,塞进嘴里。她一边喝水,一边回想,自从和陆明远住在一块儿,她的确很少出现睡眠不好的情况。
陆明远背靠床头,刨根究底地问她:“你最近,一切正常么?”他抽掉了自己的枕头,好像也不打算睡觉:“你是不是在工作上遇到了困难?”
苏乔道:“没有啊。”
她钻回被子里,蜷成一团不说话。
陆明远伸出一只手臂,让她枕着,又从苏乔背后将她搂住。她特有的香味清清淡淡,萦绕在心头与脑海中,陆明远忍不住抚弄起了苏乔的长发,他没用劲,却捋下了十几根。
陆明远手指一顿。
夜色蔓延,他的声线平淡低沉:“小乔,明天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那一粒胶囊的药效强劲,苏乔呼吸均匀,不曾应答,已然沉入睡眠。
*
第二日,陆明远早早起床,给贺安柏打了一个电话。那会儿还不到六点,天都没亮,贺安柏萎靡不振道:“啊,大哥,你起这么早的吗?”
陆明远穿了件羽绒服,站在阳台上,北风呼啸间,当真有大哥风范:“没事,今天上午,我准备带小乔出一趟门,她不去公司了。小乔还在睡觉,我帮她提前打个招呼。”
贺安柏睡眼迷蒙,哈欠连天。
他呈大字形躺在床上,含糊不清地问:“咋了,我们老板要去哪里啊?她可不能抛下我们,竞标方案还没做完,子公司的贷款纠纷等着她解决,恒夏科技的蒋总下午约见……”
陆明远认为前两个项目可以暂缓。
他问起了第三件事:“恒夏科技的蒋总,是什么人?你跟他商量一下,明天见行不行,不行就算了。”
贺安柏的笑声散开:“行吧。蒋总那人,比较实诚,特好说话。”而后又道,“唉,先不提蒋总。咱们公司的那些部门,没一个消停的,成天见的各种麻烦事……”
陆明远左手揣进口袋,右手握紧了手机,慢条斯理地鼓励他:“你先撑一会儿。宏升集团离开苏乔一天,不会倒闭。”
“那倒是,”贺安柏在朦胧睡意中,向陆明远兜了底,“苏总的那帮亲戚们,盯得才紧呢。一个个儿的,就跟不眨眼的猫头鹰一样。”
这个比喻很生动,陆明远一下就理解了。
他以己度人,将自己放在苏乔的对立面,设想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宏升集团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我研究过。小乔可以守着78的股份……”
陆明远一句话没说完,便被贺安柏无情地打断。
贺安柏的床上,惯常有两个枕头,一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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