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陆景霄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陆景乔曾经让他坐了十年的轮椅,他始终耿耿于怀,也从来没有想过就这么算了。
而他所说出的这段话,似乎也早已在陆景乔的预料之中,因此,陆景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听完之后,甚至还隐隐勾了勾唇角。
“用我的腿去换黎湘一个误杀的罪名,你的确打得一手好算盘。”陆景乔缓缓道,“可是你凭什么以为我只有靠你这个方法才能救黎湘?偿”
陆景霄再度低笑出声来,“老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单纯替黎湘惋惜而已,毕竟认证物证俱在,杀人动机又成立的情况下,这谋杀罪可是洗不脱了。真可惜啊,湘湘今年也就二十六岁吧?江城恐怕再难见到这样的大美人了。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湘湘命不好,还是你命不好……”
陆景霄说到这里,缓缓顿了顿。
陆景乔眸光寒凉,却依旧波澜不惊。
陆景霄缓缓转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幸好爸爸早走一步,否则见到今天的情形,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刺激,遭多少罪呢。”
听他提到陆正业,陆景乔眸光倏地凝聚,落到他身上。
“陆景霄,是你跟他说了什么。”陆景乔缓缓道。
陆景霄听了,微微挑了挑眉,“对啊,我那天是来看过爸爸,还不是因为你那两段视频?我不过是帮爸爸仔细地分析了你的视频而已,谁知道爸爸会在我离开之后气得心脏病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不过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爸爸算是因此而得到了解脱,不用再承受往后这么多刺激和打击。”
说完,他再度挑起嘴角看向陆景乔,“不是吗?妈妈其实不应该怪你,可是你知道,她跟爸爸多年感情,爸爸走了她该有多难过,所以难免一时想不通……”
陆景乔眼眸缓缓沉了下来,阖了阖眼之后,他才又看向陆景霄,眼眸愈见冰封寒冷。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陆景霄依旧倚在病房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一笑,随后才施施然回到了病房里。
……
两小时后,陆景乔在自己的别墅里见到了陆北堂找来的新律师。
那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成熟稳重,风采翩然,目光深邃而平和。
“许绍钧。”陆北堂介绍说,“成钧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专打刑事类案件,在这方面经验非常丰富。”
陆景乔坐在沙发里,抬眸打量了他一通,随后才缓缓站起身,朝他伸出手来,“你好,陆景乔。”
许绍钧微微点头一笑,随后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陆景乔接过来,并没有多看一眼,便开口道:“如果这个案子交到许律师手里,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要看当事人的诉求。”许绍钧说,“身为律师,当然要尽力为当事人争取最大的权益。”
陆景乔看着他,“那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从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来,这个案子证据充分,性质恶劣,影响范围又广,应该很快就会移送检察院立案起诉。”
“那如果我让你往无罪的方向打呢?”陆景乔缓缓道。
许绍钧听了,安静片刻之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打实体还是打程序,要进行无罪辩护风险都太大了一些。”
陆景乔听了,隐隐冷笑了一声。
许绍钧看了他一眼,才又继续道:“除非找到新的有利证据,否则贸贸然进行无罪辩护,我敢说,绝对是一条死路。”
陆景乔这才又一次看向他,许久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夹着香烟走到了落地窗边。
室内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良久之后,许绍钧握拳抵唇,低低咳了一声。
站在窗边的陆景乔这才缓缓开了口:“好,你要新证据,我去找。”
“陆先生。”许绍钧再度开口,“身为律师,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你,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任何虚假的证据或供词在法律面前,最终都是不堪一击的。”
陆景乔闻言,终于又一次回过头来看向了他。
许绍钧迎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退让和回避。
陆景乔这才转身走过来,捻灭手中的烟头,拿了自己的外套,“跟我去见黎湘。”
许绍钧听了,这才转头看了陆北堂一眼,陆北堂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许绍钧也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直接跟着陆景乔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陆景乔没有机会再见到黎湘,只有许绍钧作为律师单独跟黎湘见了面。
在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陆景乔就坐在楼下的车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一包烟逐渐空了起来,到最后一支烟渐渐燃烧到尽头,陆景乔一抬头,看见许绍钧走了出来。
“怎么样?”许绍钧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之后,陆景乔才开口问了一句。
许绍钧点了点头,缓缓道:“跟我的当事人谈过之后,我绝对相信她的清白。但还是那句话,在找到新的有利证据之前,做无罪辩护风险实在太大。”
“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陆景乔说,“你有什么需要也尽管说。”
许绍钧点了点头,道:“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
在江城全城关注的情况下,黎湘的案件进展得异常迅速,从批捕到检察院批准立案,竟破天荒地仅仅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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