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学习,不用考高中,不用考大学,我的任务就是吃和睡嘿嘿,当然还得有人陪我玩了—点点
彬开始没注意,后来也发现了,来信问她那诗那词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伊楣回信说没有,只是自己喜欢就抄在上面,彬就不再问了,照例鼓励她抓紧时间,做好最后的冲刺,伊楣还是会在每个信封背面抄一首诗,有时候是完整的一首,有时候只有一句。
每个假期彬都会回来看她,给她指点,听她背书,还拿着历史地理书考她,她总是很得意,因为他问的问题都很简单。
彬也会带她去体育馆玩,而每次只要是彬带她出去,母亲都不会反对。
伊楣从来没有告诉过彬她是那么地期待放假,每天晚上她坐在窗下复习的时候都会抬头看看对面那扇黑黑的窗户,然后就笑了,只有她知道她认真读书其实只是为了他放假回来夸她两句。而他每次来都会夸她,伊楣的成绩确实不错。
很快就毕业了,伊楣填志愿的时候每一档的第一次志愿都是填的彬的学校,她老师很不解,说她完全可以考一所更适合文科生的好学校,彬那所学校是以理工科见长的,她父亲也不理解,吃饭的时候问她,伊楣低着头不说话,她母亲笑着给父亲递了个眼色,说:“你管呢,能考上就好。”伊楣红了脸。调研考试完了后,伊楣的成绩比那所学校头一年的录取平均分高了十分,父母都在为她高兴,伊楣却高兴不起来,往常这个时候,彬也该放假了,可是彬写信来说暑假要去外地实习,要八月份才回来。伊楣一是失望,二是担心自己的成绩,她怕考不上。
调研考试完后还有个月才高考,那半个月伊楣看不进书了,一拿到书她就会想万一考不上怎么办?同时也会想要是真的考上了她就能和彬成天在一起了,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她可以和他在校园里散步,可以跟他读诗,他会怎样看着她呢?伊楣每天都在这样胡思乱想中度过,人渐渐地瘦了,父母还以为她是因为复习功课累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连一个字都装不进去了,伊楣很焦急,越是焦急越是静不下心来,终于高考时间到了。考完数学,伊楣差点哭了,她考完后出来听见同学在对答案,跟她做的完全不一样,伊楣就慌了神,心里空落落的,考了什么全忘了,接下来该考什么她也想不起来了,后面的考试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考完后伊楣把自己关了三天,她给在外地实习的彬写信,又不知道该写什么,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折腾到彬回来,她都没写出一个字。彬回来的时候成绩已经知道了,伊楣没能考过本科线,只差两分,但是好歹过了专科的分数线。父母很失望,试图说服她复读一年,但是伊楣怎么都不肯,再读一年,彬就毕业了,她就不能和他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伊楣说什么都不愿意,父母拿她没办法,只得由她了。彬回来的时候伊楣很高兴,她跟他说她考上他的学校,彬也很高兴,那天他骑着自行车载着她请她去吃麦当劳,坐在自行车后面的伊楣,心情跟在风中飞扬的裙裾一样。开学的时候,伊楣没有让父母去送她,用不着送的,因为有彬。彬带着她去了学校,带着她去报名,然后又带她去了学校,做完这些事后,彬还带着去了学校附近的批发市场买东西,那里东西便宜,回来的时候,他们一起坐在三轮车上,怀里脚前,堆满了买来的、盆子、毛巾、牙刷,彬什么都懂,做起事来从容不迫,伊楣很幸福,在这之前她还没有自己去买过这些东西。
伊楣因为彬的带领,很快就适应了远离父母的生活,她不觉得跟家里有什么区别,彬对她照顾得很周到,每天早晨他会等在她宿舍楼下,看着她出来,一起去教学楼,在羽毛球场边分手,各自去上课,中午又在羽毛球场边汇合,一起去吃饭,下午没有课的时候伊楣就会坐在球场边,看彬打球,然后她帮他拿衣服,一起去吃饭,彬会帮她打开水,彬说开水房太挤,担心她会烫了手,那一年,伊楣没有自己提过暖水瓶,她幸福的让同寝室的女孩子嫉妒死。
只是伊楣还是不喜欢功课,她不喜欢学商业管理,经常装病逃课,而她装病的时候彬会更加体贴,这也是伊楣喜欢生病的原因,伊楣的病不过就是头痛或者胃痛,到底痛没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彬也知道,只是不揭穿她。
然后彬毕业了,伊楣以为会他离开自己,偷偷地哭了几次,后来彬才故作神秘地告诉她,不,他不离开这个城市,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去一家设计院,伊楣高兴坏了,那年她没回家过暑假,而是趁彬到单位报道之后等着上班的那段时间和彬一起去旅游了,旅游回来的那天晚上,伊楣跟着彬回到他的宿舍,在那里,伊楣把自己交给了彬,其实她早就认准了自己是他的人了,只不过那晚她把自己彻底交给了他,那年她十九岁。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彬这样跟她说。
等到伊楣毕业的时候大学已经不包分配了,伊楣对于工作完全提不起兴趣,她没去为找事做苦恼过,天天赖在彬的宿舍里,连门都不愿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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