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狗的人多半都只当它们是狗,而从来没有去想过狗是不是也有感情,点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点点
伊楣在楼上做晚饭,无意间看见那个兽医和彬站在小豹的笼子前谈论着什么,好半天才走了。
彬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显得很高兴,他搓搓手说:“医生说咱们小豹是纯种的云南猎犬。”
“那又怎样?”伊楣早就知道了,她买的那本养狗的书上有犬种的图片,上面的云南猎犬跟小豹一模一样,连毛色和眼睛都一样。
“警犬都是这个品种。”彬显得有点得意。
伊楣也来了兴趣,又跑到窗口看了看小豹。小豹确实长得很威武,尽管活动得少,身体却很矫健,嘴细长,腰很细,四条腿也很细长,肌肉很紧的样子,爪子也收得很小,一脚踏下去就是一朵规矩的梅花样式,跑起来更是飞快,跟匹小马似的。
“那个兽医说过两天他带只母犬来配。”
伊楣皱起眉,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起来。
对于狗的交配,上一次给了伊楣很坏的印象,她虽然没反对,但是也还是觉得恶心。
星期天一大早,伊楣刚起床,就听见楼下小豹狂躁地吠起来,同时铁门也啪啪地响着,伊楣嘀咕道:“谁怎么早啊?”
彬已经开门出去,点点也哧溜一声跟着跑下了楼。
伊楣在卫生间里听见楼下狗儿叫得实在不像样子,尤其是小豹的声音,嗷嗷得跟狼嚎似的,点点的叫声也前所未有的尖锐。伊楣觉得奇怪,小豹是狼狗,伊楣时常觉得它身上狼性未脱,一到十五,天气晴朗的话,晚上月亮一出来它就会尖利地号叫,那声音听起来真得能让毛骨悚然,好在十五能看到月亮的时候不多。再说白天小豹都很正常,伊楣也就原谅它偶尔这么发作一次。但是今天大白天的,也不知道它在嚎什么。
伊楣拿了早点站到窗前,看见那个兽医果然带了条母狗来,那只母狗长着尖长的嘴,身型很高大,但是毛色却跟烧焦了似的,十分难看的一种黄褐色。伊楣顿时就倒了胃口。
小豹被发qing的母狗身上发出的味道刺激得兴奋莫名,愤怒地撞着铁笼子,伊楣看见彬走过去开门,还担心他被咬了。好在小豹根本就对彬的手不感兴趣,门刚开了条逢,就挤了出来。
点点看见生人和陌生的同类还是像往常那样有点畏惧地站在不远处尖叫着,小豹一出来,点点转身就跑,在院子中跑了一圈又站住了,小豹根本就没像往常那样追过来。
伊楣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突然就有点悲伤,看着点点,她忍不住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傻丫头。”
点点并不傻,很快就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它折转回来,鼓起勇气跑到小豹身边,有点悲伤地“呜呜”叫着,去咬小豹的后腿。然后小豹对它置之不理,而是流着粘粘的唾液去嗅那只母狗的屁股了。
点点悲哀而焦急地围着小豹转圈,试图拉回它的注意力,徒劳无功之后它改变了方式,愤怒地攻击那只比它大了不至两倍的母狗。那只母狗在小豹面前倒是显得格外温顺,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对于面前那只白色的跳跃的小不点完全不屑一顾,显得格外骄傲和矜持。
伊楣咬着唇注视着楼下,胃里一阵一阵地翻涌,同时眼睛湿了。点点的跳跃在附近是很出名的,跟它同等大小的狗都跳不了它那么高,这时候它极力跳起来,张开嘴去咬那只入侵者的鼻子,终于把那只母狗惹急了,挣脱小豹,猛地一爪,把点点按到了地上。伊楣惊恐地叫起来:“点点——”
楼下一直在旁观的两个男人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她。伊楣愤恨地瞪着彬,彬也反应过来,用手里的木棍把那只母狗吓开,抱起地上瑟瑟发抖的点点上楼来了。
伊楣接过点点,只说了句:“恶心。”
彬也没说又走了,伊楣听见门关了才把点点放在地上,点点不解而委屈地围着她转,咬她裤脚,把她往门口拉,伊楣蹲下去,想安慰它,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得叹息着拍拍它的脑袋。
这样的安慰显然无济于事,点点还是悲伤而愤怒地在屋子中转来转去,不时去撞关好的门,然后伊楣看见它放弃了。点点确实放弃了,它跑到窗下,趴下来,四肢伸展着趴在瓷砖上,下巴着地,看着角落装杂物的纸盒子无可奈何地“呜”一声。
伊楣看着它,舔了舔咬痛的嘴唇,眼泪就下来了。
点点这么趴了几分钟又不甘心似的,跳起来,仰起头,冲着窗外尖锐而有点凄惶地叫着。伊楣想制止它叫,但是伊楣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一只狗说明另一只狗跟其他狗的交配行为是正常的。
对于狗来说,跟陌生的狗交配完全是最正常最自然的事,养狗的人多半都只当它们是狗,而从来没有去想过狗是不是也有感情,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感情是人的专利,动物只有交配而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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