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蔡九公接过来扫了两眼,评价道:“他到是自谦了,只看这张方子,何止是初通岐黄,在京里给贵人老爷们诊个平安脉都够格。”说罢把那张方子收到了怀里。
高亮愈发忐忑:“怎样,蔡老,这人还有救吗?”
蔡九公摇了摇头:“不好说,从脉象看应该是伤了内脏,我需得解开衣裳仔细摸一摸他的腹部,姑娘家回避了吧。”
诸人闻言俱向明月望去,明月点了点头,叮嘱程猴儿几个:“什么情况呆会儿记得告诉我。”出了帐篷,回自己的马车上等着。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铃铛在旁边直劝她:“小姐,你昨晚没睡好,这眼下都是青的,左右也是等,将就眯一会儿吧。”
明月也想补补觉,可说不出为什么,脑袋里偏偏十分亢奋,一点困意都没有。
这里离浦襄城还是太近,停留久了容易出事,到最后负责警戒的梅树青都急了,才见高亮带人出了帐篷,吩咐大伙赶紧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程猴儿跑来跟明月禀报:“大小姐,那人腹部有一条半尺长的伤口,斜着划过左侧,深到不是很深,但是伤口没有缝合,已经化脓了,另外左边肋骨断了两根,上腹向外凸起,蔡老说里面肯定是积了血,给他扎过几针之后,那人开始咳嗽,还咳出血痰来,怀疑是伤了肺。”
虽然行医看病的事程猴儿不是很懂,但他口齿清楚,明月听明白了。
“伤了肺呀?那还有救么?”
“蔡老没说。”
明月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那他这半天在忙什么?那人醒了没有?”
程猴儿搔了搔脑袋:“没醒呢。蔡老说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靠店,更不用说照方抓药,先将就着给他扎几针,叫他喘气的时候舒服些,估摸着到中午人能醒。”
“去跟高亮叔说,中午先别急着赶路,找个落脚的地方稍事休息。”明月摆了摆手,打发程猴儿去传话。
越往南去路越不好走,马车颠簸得很厉害,铃铛觑着明月的神色,小声道:“小姐,你也别太忧心了,他伤得这么重,白师爷分明是没办法了才把人丢给咱们,就是治不好死掉了,日后也怨不到咱头上。”
明月回过神来,两手捧腮,自语道:“我没忧心啊,我又不认识他。”
这话说出来铃铛一点都不信,冲着小姐的面子勉强点了点头。
说也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牵动着明月的情绪,叫她老是心神不宁。
最后连她自己都觉着烦了,心道:“一定是我太善良了,外婆还卧病在床呢,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娘不定怎么伤心,我管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死活!不遇上这事,我还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副菩萨样的心肠。”
话是这么说,到了中午,队伍路过一个小镇,高亮过来询问是否打尖住店时,明月还是叫大伙吃饭休息,在镇上逗留一个时辰再走。
因为如蔡九公所预料的那样,顺德侯世子醒了。
明月未叫太多人知道,把几个随从都打发出去看门儿,只留她、高亮、梅树青以及蔡九公在屋里。
小侯爷醒了好一阵,被悄悄抬进这间小客栈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这会儿已经睁着眼睛,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人了。
大约觉着四人里头有个小姑娘很是违和,他的目光在明月身上停留的时候尤其长,嘴唇还动了动,明月看出来了,他那口型是在问:“隋小姐?”
咦,这小子挺镇定的,这么快就猜到自己是谁了。
明月已经从隋顺口中知晓这位小侯爷昨晚一直昏迷不醒,白策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他事情的进展,难得这么短的时间,他自己就想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月心底突然泛起一个念头,好像是对害自己烦躁了一路施以报复,她不受控制地轻哼了一声,恶声恶气说道:“不错。世子爷没想到吧,白师爷已然决定投奔我们金汤寨,给我爹当军师,头一桩便是拿你做了投名状!”
就问你怕不怕!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高亮和梅树青都是虎躯一震,诧异莫名,忍得脖颈都酸了才忍住没有往大小姐那里看。
顺德侯世子到是没看旁人,定定望着明月,一副无语的样子。
这显然是没信。
明月不信邪,继续吓唬他:“要不是看在你这肉票活着比死了值钱,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找神医治你。”
神医不大高兴:“能不能治得好还不一定呢。”
顺德侯世子不知是不是幻听,上唇微微翘起,竟然泛起了一丝浅笑。
明月都要怀疑真正被“点天灯”打破脑壳的其实是眼前这一位,他是被白策治成傻子了吧?
顺德侯世子将目光自明月脸上挪开,缓缓扭头,向着另一侧艰难地问:“白策呢?”
他望住的人是高亮,高亮老成持重,自不会无缘无故配合着明月捉弄人,道:“白师爷看你伤重,怕你再呆在他那里不治,求我们带你离开浦襄城,你有什么去处不如说说,我们好人做到底,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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