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滴落而下,一时之间头脑一片空白,他哪会费心记得那些考生的名字,情急之下“苏锦楼”三个字脱口而出。
“苏锦楼?”朱广面露疑色,神色不善的问道,“你不会是胡乱拿一个人来凑数的吧……”
鲁士才再次伏地叩头,“大人,下官绝不敢糊弄您,那苏锦楼第一场的帖经题通篇答全且无一字差错,实为头等,第二场杂文题,虽内容平平但其格式文体并无不妥,可评为中等,第三场策论题,写出了稻田养鱼之法,堪为大才!”
“稻田养鱼?这法子倒是未曾听闻,”朱广来了兴趣,他坐直身体问道,“何为稻田养鱼?”
“就是,就是在稻田里养鱼苗,苏锦楼在文中都有详细的叙述,”鲁士才哪会记得怎么养鱼的,他本就打算把苏锦楼刷下去,自然不会太过关注卷子的内容,如今知府大人问话,他压根就是一问三不知。
此时,他陡然想起庞玉清的话,索性将其照搬过来,“利用稻田水面养鱼,既可获得鱼产品,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可谓是一举两得,文中有言,一旦此法实行可使水稻增产一成左右,这方法甚妙啊。”
“既然甚妙……”朱广微眯双眼,陡然发难,“既然此法甚妙,你为何先前未将苏锦楼此人纳入榜中,而是取中了这个叫蔡文洪的考生?看来你是故意与我为难,还敢狡辩说你没有陷害我之心?”
鲁士才越抹越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中有苦嘴上难言,他总不能实话实说是因为好友的交待这才有心争对苏锦楼吧,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周怀安心生怨怼,若不是当初的那封书信,他哪会落得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全然忘了,即使没有周怀安的那封信,他也不会录取苏锦楼,当初他阅卷之时就认为苏锦楼的稻田养鱼之法是异想天开之举,对于这种通篇妄言的文章他本就不会取中。
但人是一种奇怪的物种,有错之时往往不会反省自身,而是找千般理由推脱责任,如今鲁士才将过错都摊到了周怀安身上也不足为奇了。
面对知府大人的责怪,鲁士才又拜了一个大礼,“请大人明鉴,下官虽认为稻田养鱼之法甚是妙极,但因无前人经验,又事关农生大计,一个不慎可能给百姓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适才没有取中此卷。”
朱广怒色渐消,实际上刚才发怒多是做戏之举,底下人心里有什么心思他还是能知晓一二的,若说这鲁士才故意陷害他,应该是万万不能的,名单过于鲁士才之手,若学政大人降罪,鲁士才本人也逃脱不了罪责,再说,将名单明晃晃的送到他这里,岂不是自找不快吗,这鲁士才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
“自古以来,施行新法都会引起非议,这稻田养鱼之法既然有可行性,那就不妨一试,可先找一块地试行一年,若是可行就可上报给京都,推行此法造福百姓,若是失败,不过是损失了一块田地里的粮食,没什么大不了的。”
鲁士才露出心悦诚服之色,大声高呼,“大人英明,大人才智卓绝,登高博见,实非我等愚物能比得上的,下官真是自愧不如啊,有大人这样心系百姓的父母官,是我临平之幸,大庆之幸啊~~”
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顺畅,朱广心中舒坦,也不嫌弃鲁士才浮夸的演技辣眼睛,摆摆手让鲁士才回去重拟榜文名单了。
鲁士才直到出了门才感觉后背湿了一片,一阵微风袭来,冻得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后背微躬内心百感交集,他都把苏锦楼刷下去了,原以为此子落榜一事已成定局,没想到在这最后一步却横生波折。
“时也命也,这苏锦楼注定榜上有名,岂是我能拦得住的?”
老天爷注定让其登榜,人力岂能大过天?老友,这次我真的尽力了,你可不能怪我!
第47章 没人信
苏锦楼坐于酒楼二楼, 指着榜文墙周围的闹剧,戏虐的问道,“各位同窗, 可曾觉得眼下这般场景甚是眼熟?”
“苏同窗还有闲心开玩笑?”宋明紧巴着一张脸, 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马上就要出结果了,我都快紧张死了。”
苏锦楼喝了口茶,摇头晃脑漫不经心的回道, “结果已定,紧张又不能改变什么,要是紧张能让我上榜,我肯定使法子让我自己紧张的抽搐过去。”
“苏兄未免太过妄自菲薄了,”陶真是除苏锦楼以外唯一比较稳的住的, 身为宜章县案首府试榜文必有他一席之地, 如今只是名次高低的区别。
“苏兄该对自己多些信心才是,你怎知你就不能中榜?”
苏锦楼摇头不语, 他自己答得卷子自己还能不知道情况?除了第一场帖经试外其余两场写的和一坨屎一样,除非考官和阅卷人都是脑缺才会让他上榜,很显然能当上考官和阅卷官的人脑子肯定不会进水, 对于落榜一事, 苏锦楼十分看得开。
直到看榜人兴冲冲小跑过来,大老远就喜气洋洋的恭贺道, “恭喜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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