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以为,奏《拂晓令》不如弹《玉溪调》。天下名曲排行榜,拂晓令只得第二,排第一的,笑傲众曲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玉溪调。同样是名曲,大小姐何不弹一弹那名动天下的玉溪调呢?
徐框只是个小小幕僚,怎比的上沙南王的手眼通天?同样是被送人,为什么不选官最大的那个?
更何况……
沙南王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温和地望着周岸芷:“抬起头来。”
周岸芷依言抬头。
看到她的花容月貌,沙南王笑了笑:“大小姐哪里是蒲柳之姿,根本就是仙女下凡。只可惜,本王却无福消受了。”
“王爷何出此言?”
沙南王佯装叹了一口气:“这话说来也不怕你笑。本王家中有只母老虎,最是凶悍厉害,本王可不敢得罪她。”
周岸芷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想了想,忽而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立誓道:“岸芷等得起,岸芷不怕等!现在就对天发誓,等王爷三年,若三年后王爷还不想要岸芷,岸芷就死心,另寻他嫁!”
就是这里。
浅也心里再度叹了一口气,好个苏轮,连这一点都算到了。所以,他之前才会提示周岸芷“沙南王与王妃鹣鲽情深”吧?
一个痴心错付的周府千金,发下重誓要等王爷三年。这三年,周镇宝就不能对她的婚事有任何插手。什么?还想着将她送给徐幕僚?你脑子秀逗了,徐幕僚是谁的手下?敢糟蹋主子的爱慕者,他还想不想混了?
浅也觉得这一招几乎可以用杯酒释兵权来形容。
又看向宴会上的几人:莲夫人以手绢捂着嘴,胸口起伏很大,似乎是在做深呼吸。三少爷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却带些僵硬。周汀兰双目喷火,表情最夸张。周镇宝和沙南王继续举杯相碰,言笑靥靥,从容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这样,宴会在一个半和谐半诡异的状态下匆匆结束。没送出周岸芷,周汀兰心情很差,脾气很不高,具体表现在没带浅也回去,直接命令她留下来帮忙打扫……
这就是在古代打工的悲哀了。现代不管剥削阶级有多么无耻,多么贱格,好歹也只有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可在古代,卖死契那就是终身制,全年三百十六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哪天倒霉得罪了上司,还会被随便找个小厮给配了。
丫鬟配小厮?小厮?
她一个激灵,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苏轮的模样。
下一刻,她就赶紧摇摇头。见鬼了,想谁不好,怎么偏偏想到了他。
深夜。
打扫完宴会厅,浅也告别众人,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脚下石子满路,凹凸不平,她捶了捶酸痛的肩膀,抬头,发现现在虽然已到凌晨,但因周府是大户,两旁的灯笼会挂一整宿,所以并未觉得有多黑。
已经过了最瞌睡的阶段,她反倒不急着回去,瞧周围无人,兴致一来,索性欣赏起这一路的古典灯笼。
对于习惯了霓虹闪烁的现代人来说,偶尔瞧一瞧这些古色古香的纸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她外行人看热闹地看了几个,发现这些灯笼虽然外表都是红色,但上面画的内容却大不同,有的是汉字,有的是花鸟鱼虫,还有的是福禄寿神仙,种类繁多,彩绘多样,总之,十分生动。
她正看的入迷,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咳嗽,她一惊,赶紧转头,却见淡淡灯光下,沙南王单手负于身后,一袭锦袍,正嘴角含笑地站在那里。
她连忙施礼:“奴婢不知沙南王在此,有打扰之处,还请恕罪。”
“……你在看什么?”
“啊?什么?”她反问。
“刚刚你抬着头,神情专注,是在看什么?”他指了指上面,“难道是这些灯笼?”
她只能回答:“奴婢,奴婢是觉得这些灯笼很漂亮。”
“漂亮?”沙南王也往上看了一眼,随即笑问,“你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刚,刚来没多久。”有什么问题么?
“难怪。”沙南王一脸恍然大悟,“第一次见到大户人家宴请宾客的灯笼吧?以后待久了自然就会习惯。小丫头啊小丫头,还是缺少点见识。”
浅也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沙南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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