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此刻正藏在一张桌子底下,双手抱膝缩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见到有人来,她先是惊了一下,当看到来者是苏轮和浅也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抱住浅也的腿,抽气道:“有,有个老头……他拿着镰刀,一脸怪笑,吓,吓死我了……”
老头?
怎么会是老头?
周大?周福海?
不,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中年大叔吧?
她摇摇头,想将阿罗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但阿罗因为受惊过度,浑身瘫软,已没了力气,她试了几次,无法,只好对身后的苏轮道:“喂,来帮一下忙。”立马有一只手伸过来。
与此同时,佛堂的另一边,传来了苏轮清晰的声音:“什么?”
“我拉不……”说到这里,她突然愣住了。
苏轮在另一边,那,现在伸过来的手,是谁的?!
她僵硬地转过头。
斑白月光里,老人一张脸布满了皱纹,松松垮垮,宛如蛇皮。他的颧骨突出,双目含笑,此刻左手拿着镰刀,跪对着自己,安静沉默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只听旁边噗通一声,阿罗晕倒了。
浅也非常希望自己也能晕倒,但过于强大的内心让她只是心脏一跳,就又回到了原地。眼见老人手上的镰刀缓缓扬起,她一激灵,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狠狠就推开了对方!
她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老人趔趄倒地,手上的镰刀也随之摔到了地上,下一刻,苏轮就捡起了那镰刀。老人还想攻击,苏轮身手矫捷,只几个来回,年轻力壮的小子就制服了动作笨拙的老人。
见到老人完全被捆住,一直观战的浅也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她走到犹自挣扎不休的老人身边,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将他交给哑婆婆么?”
听到哑婆婆这三个字,老人挣扎的更厉害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吐道:“叫,叫哑婆婆来……我,我是她主子……来,叫她来,我要见我女儿!见夫人!杀了你们……”
什么?
他是主子?他要见女儿?!
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可再看老人的样子,见他双目浑浊,神态癫狂,竟完全不似清醒的人——这老头,难道是个疯子?
却听老人继续模模糊糊地嚷道:“我是老爷,我女儿是夫人,我女儿是主母,我是老太爷……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奴才,杀了你们,都杀了你们……”
他女儿是莲夫人?
他是老太爷?
是真是假?
虽然眼中盛满了怀疑,但在内心深处,浅也已经有点相信了。不然,哑婆婆为什么是那样的态度?不然,谁可以在周府自由出入,而不被护院抓住?
可一旁的苏轮却明显比她想的深,且还多知道了一些东西。
他沉吟半晌,突然对浅也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
这个时候,他要去哪里……浅也本能就想拉住他,奈何苏轮根本不想解释,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苏轮一走,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阿罗和疯疯癫癫的老头。浅也和老头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冷风吹过,老头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激动起来:“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女儿,女儿,是爹对不起你……”
浅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作为想象力丰富,没事就喜欢自我填充故事情节,被现代娱记训练的满脑子狗血的八卦人士,她还是妄加揣测了一下:
老头是莲夫人的爹,莲夫人嫁来周府后,过的并不好,丈夫跟一个小三好上了,于是,爱女心切的老头这才想着报复周府……
很俗对不对?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可下一秒,老头就击碎了她的推理。他说:“不对,不对。镇宝是个好孩子,镇宝不错,错的是秦莲……秦莲,你这个贱人,贱人!”
浅也已经被这个疯老头绕晕了,只能小心试探道:“……秦莲,就是莲夫人?”
老头不答她的话,眼神飘忽,似乎飘到了远处:“那一年,春日烂漫,女儿放着纸鹞,就遇到了镇宝……她说他会是她的良人,她说他们会琴瑟和鸣……果然,镇宝对她很好,很好,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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