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说完又冲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然后挂着工作证出门去饭堂了。
还真不管了啊……
阮念无奈,只好拉着蒋逸舟到里面的病床坐下, 然后把小车架推过来床边,站着帮他一点点处理伤口。
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点儿多,但都不深,还有几处淡淡的淤青,她拿着棉签仔细给他涂药,声音跟手上的力道一样轻:“疼不疼?”
蒋逸舟有些愣神,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说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阮念低下头,什么也没问他,只是默默地把伤口处理完。
“……脸疼。”
快处理完的时候,蒋逸舟终于低低地开了口。
喑哑的嗓音仿佛一层粗粝的沙子,磨得她心头密密麻麻地疼。
“我看看?”阮念轻轻托着他的下巴,把脸扳过来看了看。
挑事儿虽然被打得很惨,但手劲半点儿不小,蒋逸舟被他结结实实抽了几巴掌,现在离近看脸还是有点肿起来了,她指尖碰一下就听他“嘶”地抽了口凉气,估计是疼得很厉害。
“你坐着等会儿,我去找东西给你冰敷。”
阮念记得校医室是有冰袋的,之前见过有发烧的同学敷过额头,只是不知道放哪儿看,找半天才在角落一个完全看不出是冷冻柜的柜子里发现有冰袋,都冻硬了,她拿到手上都不自觉抖了一下。
回到病床边,阮念把冰袋递给他自己拿着敷,蒋逸舟不接,只是跟刚才一样声音低低地说了两个字:“……手疼。”
阮念叹了口气,就不跟他争辩刚才上药都没喊疼怎么现在又说疼的这件事了,妥协地拿着冰袋轻轻贴在他的脸上。
他个子高,这么坐着也高过她肩膀了,阮念只能站着帮他冰敷,一边手累了换另一边,然后把冻得冷冰冰的手塞到裤兜里艰难回暖,等着下次换手继续冻。
到第三次换手的时候,蒋逸舟没让她再把手塞回去了,拉过来裹在自己的掌心里,给她暖手。
只是握着她的力道愈发收紧,仿佛在积攒勇气想说什么。
阮念垂下眼,虽然隐隐猜到了他可能会说的事,可还是忍不住发堵。
“他没说错。”蒋逸舟的声音很低,一字一顿,沉沉地砸在她心口,“我妈确实不在了。”
这是阮念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每每提及总会被他刻意避开的人。
“胃癌晚期。今年……6月19号走的。”
阮念抿起唇,静静地捏紧了他的手。
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手在抖。
她不知道蒋逸舟为什么突然要说,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这些埋藏已久的过往重新撕裂开来,摆在她的面前看。
她想阻止他,想告诉他别说了。
她不想听,更不想看见,他竭力压抑痛苦伪装平静的模样。
可惜蒋逸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只是抓着她的手,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她工作很忙,电话永远忙音。但只要我周末回到家,一定会看到她在家里做好饭等着。
“她把自己的病瞒得很好,没让我见过她的药和病历本,从来没有。
“某个周末我参加化学竞赛,她在家晕倒送院,等我回来她已经出院了,说没事,化验单被她扔进房间的垃圾桶里,我明明看到过,却没当回事儿。
“后来再晕倒,我送她去医院才听医生说,她已经……胃癌晚期了。
“我高三休学一年照顾她。手术,化疗,恶化了又手术,然后化疗。反反复复。
“我不敢离开她一步,整夜整夜地失眠,因为不知道她哪天会走,哪天我睁开眼时,她已经没了呼吸。
“3月病情好转了,她要我回学校继续上课,我没去,只答应了她会参加高考。”
蒋逸舟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事,语速很慢,仿佛说得很艰难,但脸上的表情一直都非常平静,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高考那天,我在考场门口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病情复发恶化,就立刻赶去医院看她。
“她见到我,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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