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帆问道:“那天晚上习将军所乘的马车呢?”
施保安说:“在大同城里,现在去吗?”
狄帆摇摇头,说不急的,又与众人再看了一会儿,就上去了。朱秦光早命人泡好了茶,只等狄帆等人上来品茗。刚喝了一口,顾卓乐说道:“嗯,好茶,西湖龙井中的上品!”
许有慎笑着说:“只有我们将军来了,才有的喝。平日里,可见不着的。今日是姑娘来了,我们也沾沾光。”
狄帆说道:“看来朱将军还是多多偏向他的上官啊!”
许有慎指着朱秦光,说“也不仅仅是因为上官的缘故,四弟与我们将军还是同乡哩!”
狄帆问道:“不知朱将军家在何处?”
“均州乡里。”
金丰收说:“唉,其实怪不得四弟的。现在我们连军饷都难弄,其他所需物品也比较紧,茶叶也是如此。这新茶可以解暑提神,多少可以买到一些。而陈茶还可以消毒,更难弄。”诸位将军点头称是。
狄帆说:“金将军既然名叫丰收,应该会有点办法的吧?”
尤锺说:“本来二弟是应该要好过一些的。可是他呢,见了百姓日子不好过,心就软。心一软,就把军粮分给了百姓。所以呀,日子也就跟我们过得差不多了。”
狄帆说:“你们摩尼教,从创教开始,可都是从老百姓中来的,如果没有老百姓支持,你们恐怕早就在城里呆不下去了吧?”
尤锺说:“谁说不是呢!所以呀,也怪不得二弟。”
狄帆说:“听说朝廷在复州有粮仓,你们刚得复州,应该可以解燃眉之急吧?”
尤锺说:“那是朱雀使者的功劳,基本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现在我们将军遇害了,就更加别提了。”
狄帆本欲再问些,只听见营帐外一声巨响。朱秦光只说:“是后山坟场。”说完,朱秦光带路,众人跟随,往营帐后面而去。西面的城墙开有一扇门,直通后山。后山正是习敬之坟场的建造之所,而修建坟场的人正是江家村的人。原来江家村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一位老汉和几个孕妇在山坡下看着孩子,其他人都在山坡上给习敬之修建坟场。由于天气炎热,老汉和孕妇们都在凉棚里歇着,而孩童耐不住性子,到处玩耍。其中一个小男孩,十二岁光景,叫江大望,特调皮,正在山脚下追蜻蜓。一块巨石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冲向江大望的身体。老汉看得明白,一边喊着,一边跑去救他。刚拉开江大望,老汉自己的胸口被砸中了,口吐鲜血,已经昏厥。这位老汉正是江家村的族长,人称六叔公。一男一女率先从山坡上冲下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下来。
男子叫江亮,四十六岁,一身粗布短衣,卷着袖子,盘起头发,肤色较黑,是江家村的里长,也是江大望的父亲。女子姓罗,名青荷,字茵,是江亮的妻子,与江亮一般打扮,已过不惑之年,一头秀发不见白鬓,穿着白玉簪,耳边一对翡翠耳坠;一张大圆脸,稍许有些皱纹。她的人生格言:山野人家,少问世事,不求名,与夫相伴到老。
在狄帆等人从西门出来时,那江亮和罗青荷早已将族长抬到凉棚下,江亮给族长号脉。
罗青荷正训教江大望,说道:“大头,你不知道靠近山坡下,会很危险吗?”
江大望说:“你们又没说,我怎么知道啊?”
“还敢顶住?”罗青荷说完,伸出一巴掌就打在江大望的屁股上。
江大望大哭,说:“又不是我要去的,是弟弟喜欢那只蜻蜓,我才跑去抓的!”
罗青荷说道:“还敢顶嘴!不是你皮厚贪玩,会弄成这样?还好意思推出弟弟来!”说完,罗青荷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
一旁还有个小孩,刚满四岁,就是江小望,拉着罗青荷的衣角,说道:“是小头喜欢蜻蜓,小头错了,母亲要打就打小头吧,不要打哥哥。”
罗青荷更是气愤,抱起江小望,正欲打他。此时,狄帆等人来到了凉棚。狄帆看在眼里,挡住了罗青荷的手掌,说道:“小孩贪玩是天性,这孩子还小,作为母亲,可不能下如此重手。万一打坏了,可如何是好?还是先救人。”狄帆说完,就让朱秦光派人找军医来。罗青荷也就停手了,还在一旁给江大望揉揉屁股。
江亮说道:“谢谢这位兄弟,不必去请了,族长内腑俱损,已经没气了。”话音刚落,江家村的所有人都跪下了,还大哭起来。
狄帆见了此番情景,说道:“你们都先起来,我来看看,说不定还有救。”狄帆说完,便给六叔公号起脉来。狄帆久病成医,多少也从何贵生和何师我身上学到一些医术。不一会儿,狄帆将六叔公扶起,自己也双腿盘起。稍加运气,狄帆就采用《少林一指禅》和《金圣手》相结合的手指功法,在六叔公的后背用劲,将混元功输入到他的体内。过了小半个时辰,狄帆收功。只见六叔公又吐了一些鲜血,还吸了一口气,狄帆说道:“江里长,你且看看族长,是否有些起色?”
江亮又给六叔公号起脉来,然后说道:“有心脉了,只是有些微弱。”说完,江亮领着江家村人拜谢狄帆。
狄帆微笑着,说:“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能一试。”从说话的口气看,狄帆内力大损,都快没力气说话了。顾卓乐看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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