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老有小的,可自己的家不过就是一个屋子,以前他不觉的有什么,从来不会去烦恼寂寞,孤独什么的情绪,他很享受那份独来独往的清净。可今天他有些怕,怕那空荡荡的房子会让自己窒息。
佟夜辉把自己陷入b城大街上的车流里,漫无目标,他故意把车窗摇到最低,灼热的气流铺头盖脸的吹在他身上,耳边是热闹的车声人声,这样他似乎能感觉好受点。
现在的佟夜辉,说不上后悔,甚至说不上难过,他陷入一种无边无际的情绪里,莫名的,抽干了所有的生趣。他感觉到一种偌大的空虚,他漫无目的的开车也是想在这个巨大的都市里找到点什么,但具体要找什么,他自己却也不知道,或者是他知道,他真正要找的其实再也找不到了。
佟夜辉的卡宴最后停在了一家小区里,这个小区是早些年建的,规划的不太好,里面的绿化设施也一般,现在看来也就是个中档的小区,好些年过去,这里的面的楼房也已经不像当初的那般光鲜,佟夜辉人生中的第一套房产就是买在在这个小区里面,当年他拥有自己第一套房子的时候只有二十岁出头,他和憾生在这里同居了两年,憾生入狱后他转手就卖了出去。
佟夜辉把车停在一栋楼下,把头四层的那扇窗户还亮着灯,晕黄的灯光透过纱窗在这种夏日里看着给人一种热烘烘的烦闷,就像他当年住在那套房子里的感觉一样。
那时候的憾生总是让他厌烦的,她很胖,她嗓门很大,她总是得到机会就像四邻右舍炫耀这是我男人,她粗俗,她没有内涵,她没有一点女人味,但她会守着他等他回家,她会给他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她会真正的把他当自己男人一样伺候,可那时候他看不上她,为什么就会觉得她哪哪都不顺眼呐?其实那个时候他就经常夜不归宿,就已经在外面有人了,其实那时候憾生是知道的吧,一夜一夜的给他守门,守着他回来也就是一笑什么也不问,其实憾生也不是完全傻的,佟夜辉想。
佟夜辉把脸埋进方向盘的手臂里,很久以后他的嘴里低低的传出一声:“憾生。”如在唇边的低吟,带着无限婉转的感情。“憾生,你到最后还是报复了我。”佟夜辉的嘴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第八章
佟夜辉最后还是回了家,房子很大,很空,最静的时候连呼吸都会有回音。他倒在客厅的沙发里,一根接一根的烧烟。他不喝酒,却有一些烟瘾,烟头叼在嘴上,用呼吸保持燃烧,等着它烧到头,然后掐了再来。
人的身体如果忽然受到剧烈的外力创伤,如骨折,刀伤,最开始受创的时候,身体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因为你的神经末梢还来不及传递疼痛的信息,真正能感觉到痛苦其实需要过一段时间,当你的神经反应过来后,疼痛开始会丝丝默默缓慢的一点点袭来,最开始是你的皮肤,然后是你的血肉,最后是你的骨髓,你受的创伤有多重,疼痛就有多剧烈,而最磨人的却还不是这种剧烈的疼痛,因为它会过去,会愈合,最让人难熬的反而是伤口愈合以后,你觉的它好了,可每到阴雨天它就会会丝丝作痛,不会让你疼的很难看,但就会真真实实的存在,一辈子都跟随着你,年岁越大反应就会越激烈。佟夜辉如死人一样的躺在那里,他现在就能明明白白的看得见,在自己未来的漫长的岁月里,那丝丝扣扣凄凉的疼痛。
佟夜辉睁开眼睛,屋子里所有的家具线条都简单,到处都充斥着简约明了的干净气息,这是他刻意给自己营造的空间,他以前很满意很享受的,可现在看来却完全失去了意义。
他忽然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掀翻了烟灰缸,他看也不看一眼,拿上车钥匙匆匆的就跑出了门,这里让他憋得要发疯。
佟夜辉半夜开车去了“金迷”,“金迷”是b城首屈一指的消金窝,这里对外说是夜总会,但经营方式有点四不像,里面酒吧,ktv,还有各种会员制的沙龙,它都有,当然也还有□,比外面高级了很多档次的□,佟夜辉是这里的半个老板。
佟夜辉在金迷自己占了一个大包厢,然后又让服务生拿来了几瓶洋酒,佟夜辉这人因为有个酒鬼父亲,对酒这个东西忌讳颇深,平时基本上是滴酒不沾的,他知道人都死了,他这么可劲的折腾毫无意义,但就是知道人死了,没了,没了就是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才让他如此深邃的绝望,才让他有不管不顾的要毁灭自己的冲动,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把自己喝的人事不省了。
佟夜辉差点把自己把自己喝死在包厢里,后来来收拾的小服务生认出他是二老板,也不敢随便挪动他,赶紧去找了管事通知了大老板。
说起来佟夜辉一个正经的生意人能在金迷里占着股份,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大老板,金迷的大老板叫顾北,顾北是个二世祖,他爹是个高官,佟夜辉能和他扯上关系是先从他爸那里开始的。
顾北的爸爸顾长青,佟夜辉和他打上交道的时候还是个在到处圈地,倒卖地皮的暴发户,那时候顾长青还是b城土地规划局的一个处长,官不大手里有实权,当时佟夜辉和他也就是普通官商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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