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则是忍不住了,只拉了女儿,急忙向着前院走去,刚进前院,良沁便是怔在了那里,她虽然知道谢承东这次既然大费周章的要将自己送回江南,给的聘礼自然不会少,可也实在没有想到竟会这样多。
下聘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从码头一路走至官邸,一路上敲锣打鼓,极尽热闹之能事,金陵的百姓尽数惊动,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在道路两旁,看着眼前的阵仗,瞧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聘礼,金陵的百姓无不咂舌,纷纷道即便当年逊清的皇帝在位,给皇后下聘时,怕也没这个排场。
世人皆是知晓谢承东此番迎娶的,不过是江南傅家的庶女,金陵的百姓更是清楚傅家的二女儿曾嫁到川渝做妾,此时见谢承东如此大的手笔,女人谈起来无不称羡,只道傅二小姐虽是再嫁之身,又只是为妾,可单看这下聘的阵仗,便远将傅大小姐比了下去。
这样冠盖京华的阵势,自然也将傅家的人震住了,眼见着江北的侍从一一将聘礼抬进官邸,竟是源源不断,几个时辰也没有抬完,直摆的官邸前院没个下脚空,管家张伯带了好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在库房忙活了一天,也不曾将聘礼点完。
一抬抬的绫罗丝绸,整张整张的皮料子,数不清的东珠,黄金,白银,玉器,硕大的金刚钻,玛瑙,珊瑚.....纵使傅家的人见惯了好东西,此时也不禁要倒吸一口凉气,谢承东虽贵为江北总司令,可谓半壁江山在手,但这些年江北军日益壮大,军需上的事一直是江北军中的重中之重,就连谢承东本人也时常为筹措军饷的事伤透脑筋,此番为了良沁,竟甘愿一掷千金,就连沉浮宦海半生的傅镇涛,暗地里也都是惊叹不已。
主楼。
傅夫人看着手中的清单,脸色涨如猪肝,对着傅镇涛道;“这是什么意思?良沁的嫁妆怎能比良澜当年还要多?”
傅镇涛坐在主位,闻的妻子开口,只道;“谢司令送来的聘礼你也瞧见了,他送来了的那些东西,足以买下一座金陵,咱们江南总不能太过寒酸。”
傅夫人气得发抖,傅镇涛看了她一眼,又道;“更何况,良澜出嫁,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咱们总不能还按着十年前的排场,落的江北耻笑。”
“良澜是正妻,良沁不过是妾!妾侍的陪嫁,又怎能比正室还多?老爷这样做,又可曾为良澜想过?”傅夫人眸心血红。
“那你让我如何?”傅镇涛的声音也是严厉了起来,“谢司令如今明摆着就是要抬举良沁,咱们江南又哪能拂了他的心思?再说,不论良澜还是良沁,总归都是我和你的女儿,又何必斤斤计较?”
傅夫人心中寒凉,只对着丈夫冷笑道;“良澜当年为了傅家远嫁江北,她在江北待了十年,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她那丈夫不疼惜她,给她难堪也就罢了,没成想连自己的亲爹也要在她的心窝子里捅个一刀!”
傅镇涛刚欲开口,然而想起长女,心中也是黯然,不觉抿紧了嘴唇,傅夫人还要再说,就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对着她道;“老爷,太太,大少爷回来了。”
闻言,傅镇涛与妻子相视一眼,俱是十分意外,傅良波已有半年不曾回府,只与二夫人尤萃之住在府外的小公馆,任凭傅镇涛如何动怒都是无用,如今,不知为何竟会回来。
良沁听闻大哥回府养病,当下便是领了阿秀,向着傅良波与大少奶奶所住的东苑走去,傅良波身为傅家长子,比良沁本就大了十多岁,兄妹两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不同于良沁与傅良澜之间的姐妹之情,她与傅良波之间,除了血缘之情外,也并无太多交集,当日在川渝,傅良波将良沁带回来,也不过是看在兄妹的情分上,动了恻隐之心。
来到东苑,碍着良沁如今的身份,大少奶奶亲自出来迎接,将良沁迎了进去,良沁见大嫂似是刚才哭过,不免有些担心,当她看了傅良波如今的情形后,却是大骇,她虽已听闻傅良波最近身子不好,不得不回府养病,当日她也不过以为兄长染了风寒,小公馆服侍的不仔细罢了,可怎么也不曾想到,傅良波的病竟是如此沉重。
傅良波眼眸微闭,全身枯瘦如柴,早已没了曾经的风度翩翩,他半倚在床上,胸口露出的皮肤却是溃烂流脓,人还未至,便嗅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二妹妹就在这儿看上一眼罢,大爷如今这身子,妹妹还是不要沾边的好。”大少奶奶说着,便是拿起帕子拭了拭眼睛。
“大搜,大哥究竟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血浓于水,眼见着兄长如此,良沁心里也是难过。
“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病罢了。”大少奶奶声音低沉,一语言毕,眸中便是流露出几分哀怨,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撕碎。
良沁一惊,瞧着大哥的情形,在东苑实在没法多待,只领着阿秀走了出来。
“小姐,您别怨我多嘴,我听府里的人说,大少爷.....怕是得了脏病。”主仆两走至僻静的园子时,阿秀压低了声音,与良沁小心翼翼的开口。
“怎么会?”良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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