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怪依然不够狠心,这才令自己陷入了这般的被动绝境。
苏娥皇扑了上去,狠狠地抽了苏信一个耳光子,厉叱:“我何以会有你这种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的侄儿!”
她抬起头,眼泪滚了下来。
“仲麟!我承认我是对你依旧怀了旧情。那日我去见你之时,我说我这一生,全是被我出生之时的命格之说所困,以致于沦落到了今日地步,我痛悔不已!此确实我的真心之语,我没有欺你半分!年少时候,你分明是我心中所爱,我也对你真心付出,最后却终究还是敌不过家人安排,我另嫁了刘利。但你知我心中当时所受之煎熬,何其之痛!你当记得,我原本有如何的一把嗓音,你曾赞,说阿姐歌喉动听,当时我说,阿姐唱一世给你听。嫁了刘利之后,我便用药毁了我的嗓子,对外只称生病误用了药。我为何如此?为的就是因你当初那一句悦我歌喉,我对你应下的许诺。我这余下残生,虽不能如愿嫁你,但不会再为第二个男子作歌而乐……”
“住口!”
魏劭蓦地咆哮。
苏娥皇说的却仿佛动情了,两边雪白膀子一耸一耸地抽动,眼泪不绝,汹涌而下,很快便将胸前的那抹朱红兜衣濡湿了一片,又道:“你不想听我提过往,我不说便是。只是那日我也与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虽不堪,也有自知之明,早知旧事难追。你如今还肯垂怜我,庇护我,说出愿意护我一世周全的话,我已经心满意足,我何以会蠢不可及竟去谋害老夫人?难道老夫人去了,你便就愿意娶了我不成?我小时候出入你家,外姑祖母待我极好,仁慈大爱,我与她老人家又无冤无仇,何以突然诛心至此,丧心病狂要害她老人家的性命?凡果必有因。我没有谋害老夫人的起因啊!还有方才,仲麟你说是我指使姜媪下毒。她是你母亲身边用了几十年的老人了,朝夕相伴于侧,我却连你魏家大门也难能进入,我何以能够说动她听我行事?”
魏劭冷冷道:“我母之弟曾害了姜媪之子,我母当时处置不公,姜媪丧子,当时便埋下了恨意,隐忍不发,后被你所用,你代她复仇,她便甘心受你驱使谋害我的祖母,嫁祸我的母亲!你这毒妇,处心积虑到了如此地步,你竟还和我提什么少年过往!”
苏娥皇的眼皮一跳,原本已经渐渐有些缓了下来的心跳,随了魏劭的这一番话,再次狂跳了起来。
“仲麟!我不知道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有真凭实据,我今日甘愿死在你的手里,无半句埋怨!但你若只凭旁人捕风捉影的中伤之辞便将我定罪,我死,亦不瞑目!”
她扬起了下巴,嘶声说道。
魏劭盯了她片刻,眼底眸光阴沉而晦暗,叫人摸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忽对门外的两个虎贲道了声“关她入地牢”,抬脚往外而去。
苏娥皇惊叫一声。
她听了出来,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感情,甚至连一丝厌恶也无。如一把喂满了血,却依旧冷冰冰不沾半点活人气息的杀剑。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地牢是什么样子,她再清楚不过。
从前洛阳府邸最阴森黑暗的地下,也有那样一座地牢。
被关进去的人,即便意志再坚强,没有一个能熬过半年。
她至今还记得,她将那个害了她嗓子的刘利宠姬关了进去,才三个月,她下去看那个女人的时候,女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疯的连递她面前的屙物都抓起来填进了肚。
苏娥皇的脸孔再次血色褪尽,爬了几步,从后死死地抓住了魏劭的一只脚,不肯放开。
“仲麟!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有害你的祖母!我没有!”
她嘶声力竭地喊着,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滚落。
魏劭抬脚挣脱了她的手。苏娥皇倒在了地上。
“是谁?到底是谁和你这么说的?是那个乔女?是了,一定是她!仲麟!她的话你怎能信!你忘了你的父兄当年是如何死的?被乔家人害死的啊!你也忘了你当年曾在家庙发下的重誓,要将乔家之人灭尽?如今怎就会被这乔女所惑,听她一面之词,不信于我!乔家和你有仇!他们送她过来,就是怕你日后报仇,让她防备你,谋算你啊!”
她原本倒地,哀哀地痛哭,忽然爬了起来,冲着已经往外去的魏劭背影喊道:“世上女子之于男子,全都脱不开谋算两字。或者谋心,或者谋利!仲麟你想,她和琅琊刘琰原本青梅竹马,两情相投,还定有婚约,何以被乔家人一送过来,便对你婉转柔媚,曲意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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