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这不已经快轮到我了吗?”
老爷子劝不动他,只好扯着嗓子让徒弟手脚麻利些,一面又忍不住赞叹道,“小沈少爷不愧是总司令的嫡亲孙子,这做派,啧啧,哪里像有些小兔崽子,眼睛长在脑门上,至于什么礼义廉耻更是全丢屁/股后头去了。”
董掌柜一直絮絮叨叨到学徒将桂花酥绿豆糕这些点心果子悉数装妥当了递到沈陆嘉手里都没有停歇,然而沈陆嘉却未曾流露出丝毫的不耐。
和董掌柜打过招呼后,沈陆嘉才提着点心出了巷子。小学徒看着他修长的背影,笑嘻嘻地说道,“刚才这位客人修养可真好,听了您老一车轱辘的话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兔崽子,你以为人家是你这条泥鳅,人家那是龙,飞天的龙啊……”
沈家大宅坐落在离龙宸山不远的明阳山上,山上树木森森,再加上快要下雨,便显得有几分阴霾。盘山车道幽深曲折,道旁遍植香樟,蓊蓊郁郁的树木喷吐的的香气混着潮吱吱的雨汽,湿而重地拂在沈陆嘉的脸上。
拐了几个弯,这才看见一座三层的红砖小楼掩映在树木之间,红绿相间,煞是好看。铁艺大门上蜿蜒地攀爬着几茎牵藤植物,不知道是爬山虎还是葡萄。岗亭里警卫员看见车,“啪”地立正敬了个军礼。
沈陆嘉提着点心盒子下了车。一楼的会客厅空寂无人,只有自鸣钟的钟锤在寂寞地晃动着。
他顺着朱漆楼梯上了二楼,一点流光,在扶手上回环曲折,也追着他上去了。最北边的房间门紧紧关着。迟疑了一下,沈陆嘉轻轻叩了叩门。
有轮子在地板上滑过的声音,然后门便开了一线。
屋子里没有开灯,有些发暗,空气里飘着一股爽身粉的气味。沈陆嘉知道母亲应该刚洗过澡。
“母亲。”沈陆嘉温声开了口,“这是董记的桂花酥和绿豆糕,儿子记得您喜欢吃。”说完把点心盒子轻轻放在小几上。
轮椅上的妇人连眼皮都没撩,只是自顾自地用遥控器开了电视。
屏幕里大概正在演什么民国戏,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和一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男人说话——
“你最高明的理想是一个冰清玉洁而又富于挑逗性的女人。冰清玉洁,是对于他人,挑逗,是对于你自己。如果我是一个彻底的好女人,你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
沈陆嘉无意间瞥见屏幕右下角的小字——倾城之恋,脸色立刻变了。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在家里读李延年的“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首诗时母亲癫狂可怕的样子。连忙不着痕迹地站到电视前头,将整个身子挡住大半电视,垂眸道:“母亲,儿子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公司事多,晚上才没有回家。”
母亲。他小时候也是喊妈妈的,记不清从什么时候,他就只会喊母亲了。
妇人这才转脸看住儿子,常年的幽居生活,使得她的脸色呈现出一股病态的青白色,像半透明的青玉,但五官还能看见昔日的秀美。
“是吗?”妇人古怪地一笑,“我以为你也嫌弃我这老废物了。”
“母亲——”沈陆嘉痛楚地从嗓子里迸出一声,像负伤的兽。
妇人又按了按遥控器,随意地说道,“你晏伯伯因为工作调动,他们一家前几天从京津搬来了蔺川。我们两家虽然十几年没有来往了,但你不可以失了礼数。抽个时间上门拜会一下。”
“儿子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这一章,大家应该发现这个故事和《温度》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轴上发生的。
因为是系列文,所以有很多交叉的人物关系需要交代和铺垫到位,急着看对手戏的姑娘稍安勿躁,好戏就要开场鸟~
☆、6萌芽
洒金的黑色大理石被七厘米的高跟鞋跟有节奏地叩击着。镜面般地反射出一个婀娜的身影。
晟时的前台小姐看着女人的步姿,有些傻眼。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可以连走路也能如此性感。她的姿势并不像娱乐圈的有些软骨蛇那样,走路恨不得拧成麻花,连胸前的两个半球也恨不得甩进男人怀里。她的腰肢摆动幅度并不大,但是恰到好处,这样含而不露的撩人风姿大概也就是“柳腰款摆,步步生莲”可以描摹一二了。因为看得太入神,前台小姐竟然忘记管她要预约。等到惊醒的时候,美人的身影已经隐没进了电梯。
电梯内伍媚抚了抚鬓角,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脖子,忍不住在心底又问候了一下阮大主编。昨晚平日里一瞪眼睛能将助理吓成结巴的阮大主编涕泪交加地跑到她的公寓,整个人失魂落魄,反复就是一句“他回美国了,我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心知铁定是因为秦亦峥的缘故,心想着祥林嫂附身的阮沅把负能量释放完了又是一条好汉。于是便淡定地盘腿坐在瑜伽垫上做完了一整套的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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