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十分焦急, 起身问道:“韦医官, 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韦从道:“皇上还在昏迷之中,不知何时会醒。就算醒了,恐怕也无法说话或者行动。臣等已经尽力了……”
张贤妃听完, 震惊得倒退一步,几乎站不稳, 幸好被赵琅扶住。明明前两日还好好的人,怎么忽然间变成这样了?她对皇帝并没有很深的情感,但到底是夫妻一场, 一时承受不住,靠到赵琅的怀里流泪。
赵玖直直地跪在地上,一边痛哭,一边说自己不孝。在场的医官和内侍听了, 都十分动容。
消息很快传到了宫外,几个重臣都连夜进宫来探视。
皇帝需要静养,他们都不敢呆太久便出来了。莫怀琮的眼眶红透,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对众人说道:“皇上如今这般,我等身为臣子,亦痛心疾首。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应该尽快商议由一位皇子监理国政。”
监理国政,是在君王无法临朝或者御驾亲征的情况下,皇太子的职责。几位大臣纷纷推举恩平郡王。因为他们听闻普安郡王御前顶撞,才致使皇帝病重,这是不忠不孝的表现。
赵琅看他们众口一词,冷冷地站着。他根本就没想过当皇帝,朝臣支持谁他也不在乎。可若让赵玖掌权,顾行简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应该争取一下。
“连翰林医官都说不出父皇的病因,几位大人为何一股脑地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父皇病倒之前并未册立皇太子,难道皇位的继任者是由几位大人来选定的吗?”
枢密使蒋堂点头说道:“殿下说得有理。皇上没有留下册立皇太子的诏书,就算要请一位殿下监国,也得重臣们聚齐商议,不可如此草率决定。”
莫怀琮又问英国公的意思,英国公看了他一眼,也沉声说道:“使相说得没错。立储非儿戏,自古皇位继承人都是由皇上指定,我等不可越权。此事需从长计议。”
这两位都发了话,其它的大臣们便不敢再说什么。
莫凌薇一边擦眼泪,一边看了董昌一眼。董昌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想到刚才莫凌薇将他单独叫到一旁说的那番话。
“阿翁服侍皇上日久,劳苦功高,应该最知道皇上的心意。如今皇上病重,正是我们为国效力的时候。您应该知道皇上留有一道册立皇太子的诏书吧?只要您将它公之于众,可保您平安离宫,安享晚年。”
皇帝是忽然病倒的,根本就没有留下诏书。莫凌薇的意思是要他伪造诏书,否则便有性命之忧。董昌这半生跟着皇帝,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如今宫中和朝中是什么局势,他再清楚不过了。
董昌上前走到人群之中,清了嗓子说道:“其实官家留了一道诏书。还吩咐小的,若有不测,要在朝臣面前宣读。今日天色已晚,还请使相和副相召集在都城中的五品官员,明日辰时到寝宫前集合,小的当众宣读。”
众人纷纷怔住,没想到皇帝真的留有诏书。英国公的手背在身后,问道:“皇上的诏书到底立哪位皇子为太子?既然有诏书,为何现在不拿出来?”
董昌低头,整张脸沉在阴影里,只是拜道:“官家交代过这道诏书一定要当众宣读。明日几位大人就知道了。”
董昌是天子近侍,跟从皇帝多年,在宫中德高望重。几位大臣虽有疑惑,但也没再说什么,陆续从皇帝的寝宫离开。
夜色浓稠,升起一层灰蒙蒙的雾,连沿途的石灯都照不清地上的影子。
“国公爷!”莫怀琮追上陆世泽,亲自从内侍手里接过宫灯,说道,“这里到前朝了,我跟英国公有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那内侍看到丽正门就在咫尺,便行礼回去了。
陆世泽看向莫怀琮,忽然发问:“皇上根本就没有留下诏书,是你们胁迫董昌的,是不是?”
莫怀琮笑了笑:“国公爷在胡说什么?都知是皇上身边的人,我们如何胁迫得了?”
陆世泽一下子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到宫墙底下无人的地方,低声道:“你几时变成这样了?你可知道伪造诏书,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你一世英名,半辈子争来的身份地位,就不怕毁于一旦?”
莫怀琮表情一僵,随即推开陆世泽的手说道:“我争了半辈子,到头来被顾行简压着,始终就差一步位极人臣。当初我要招他为婿,他如何都不肯,宁愿吃尽苦头,比旁人走更多的弯路。可短短十年时间,他就爬到我的头上去了!而且他最后娶了一个商户女,当着所有人重重打了我一记耳光!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当初拒绝我是多么愚蠢!”
陆世泽摇了摇头,他从来都不知道莫怀琮的心思。原来他一开始就是冲着顾行简去的,而自己无意识之间,竟然做了他的帮凶。
“您在怕什么?明日等董昌宣布了诏书,恩平郡王就是皇太子了,不久便会登基。而我辅助新皇有功,定能得到宰相之位,还有何人能够治我的罪?国公爷,皇上永远都不可能再醒过来了!”莫怀琮的脸有些狰狞,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对权欲的疯狂。他平日伪装得极好,此刻才暴露出本性。这是一个为了权势地位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如同豺狼虎豹。
陆世泽眉头紧锁,手在袖中握紧成拳。他竟然一直与这样的人为伍。
莫怀琮看着陆世泽道:“明日的事,还需要国公爷来出力。届时朝官都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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