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字画,便收买董昌,刻苦钻研,频繁获得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其实说起来,他的确没有英国公父子身上那股浩然正气,怨不得他们说他是佞臣。
凤子鸣见顾行简犹豫,继续说道:“若学生与清源县主的婚事能成,将来必定报答老师的大恩。”
顾行简看了眼凤子鸣,长得一副fēng_liú倜傥的模样,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很懂自己要什么。日后,或许有需要他的地方。朝堂上的势力本就是此消彼长,而无论哪一派占上风,萧家都是各方势力最想要争夺的力量。
毕竟丹书铁券和皇城司这两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我答应你。”顾行简点头道。
凤子鸣大喜,欣然起身行礼:“如此就拜托老师了。”
顾行简又说道:“你有空去张府看看你的恩师,他的小女儿刚夭折不久,正处在悲痛之中。”
严格算起来,顾行简只是教过凤子鸣,一直带他的是张咏。顾行简知道凤子鸣是嫌张咏的分量不够重,所以先来了相府,还是提醒了一句。他不是不赞同他的做法,只是人有时候还是不能忘本。
凤子鸣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学生这就前去探望,先告辞了。”
顾行简点了点头,凤子鸣便告退了。
顾行简终于能够去看夏初岚,她却不在屋子里了。被子放得整整齐齐,只有枕头上留着她发膏的香气。
……
夏初岚在屋子里呆不住,戴好了幞头,到院子里走走。相府虽然很大,但是道路笔直,岔路很少。南伯养了一院子的花,正在细心地浇水。她走到南伯的身边问道:“南伯,要我帮忙吗?”
南伯连忙摆了摆手:“怎么敢劳烦姑娘?这些事我做惯了,没关系。”
夏初岚便在旁边看着他:“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照顾相爷的?”
“从相爷回顾家开始就跟着了。我没有子女,相爷说以后要给我养老送终,我便一直呆在这里了。”南伯自然地说道,“唉,原本以为相爷这辈子都不会成亲了,幸好遇到了姑娘。往后府里可就热闹了,姑娘再给相爷添几个儿女,满院子跑,多好……”
夏初岚听了脸微红。南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瞧我这张嘴,年纪大了唠叨,姑娘别见怪。”
夏初岚摇了摇头,询问南伯几种她不知道的花名。她对花不是太有研究,只识得几种,很多都叫不上名字。她看到道旁有矮树,姿态优美,粉色花朵如同吐丝,便问道:“南伯,这个花好漂亮,叫什么名字?”
南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道:“这是合欢花。”
夏初岚回头,看到顾行简缓步走过来,姿态翩然。
南伯行了礼,笑眯眯地提着水桶走了。
合欢……她怎么刚好问了这么个花名?而且相府里为何要种这种花……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顾行简走到她身边,抬起手臂,摘了一朵花下来,说道:“据《神农本草经》记载:合欢,安五脏,和心志,令人欢乐无忧。”
原来是药用的,看来是她想多了。
顾行简看到她脸色变了几次,觉得很有趣,又说道:“合欢亦有夫妻恩爱之意。”然后顺手将花插在了她的幞头上。
夏初岚抬手摸了摸鬓旁的花,目光闪烁。这个人常常撩拨得她不知所措,像个纵横情场的老手,哪里像是不近女色的?她收起心里的那点局促,仰头看他:“四娘子的事,我都知道了。其实您不用为了我,跟家里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顾行简回看着她:“不全是为了你。这些年她行事,有诸多错处。我若一味纵容,将来难保不惹出更大的祸事来。皇上一直在抑制外戚,也是这个道理。”
顾四娘子算什么外戚,明明是他的亲姐姐……真正的外戚是她的娘家。她知道夏静月的事情,皇后出面,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她喜欢他,嫁给他,却从未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静月的事,也是您帮忙的?其实如果吴家不愿意……不用这么麻烦的。”
顾行简知道她的想法。她不喜欢开口求人,不习惯依赖人。他将她收入羽翼之下以后,就不想让她事事独当一面了。比如上次粮价的事,这次韩家的事以及家里姐妹的婚事。
她固然事事能处理得很好,但是这些事,原本不该压在她纤弱的肩膀上。他会心疼。
顾行简缓缓说道:“吴均家中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何况三叔也是官员,算门当户对。我查过吴家各人的品行,没有不良,他母亲也是宽厚之人。五妹嫁过去,日后不会受委屈。至于皇后娘娘出面,也是觉得这桩婚事好,并不全是我的原因。”
这人已经随着她称呼家中众人了,分明是让她不要见外的意思。
夏初岚又问道:“老夫人还是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顾行简淡淡道:“这些事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操心。”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
夏初岚不知道他的法子是什么,不过从他把顾四娘子直接送到庄子上的做法来看,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法子。她知道顾老夫人不喜欢她的出身,还有从前的那些事。她原本也可以不在乎顾老夫人,但到底是顾行简的亲娘,母子俩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
闹大了,言官肯定会参他不孝。他虽然是宰相,权倾朝野,但官声亦是十分重要。她不想他为了自己,失去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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