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雾聆的家住在离学校很远的一个破旧的小弄堂里,我们陪她去家里取些换洗的衣服,虽然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迫不得已找到我,我还是对她说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了!”
大鼻子开玩笑的说道:“住腻了也可以住我家!”
“德行!”我扫了他一眼,难得的从雾聆脸上看见笑容。
门“咯吱”一声被她推开,里面没有人,却没有锁门。
地上的碎玻璃渣子还没有收拾,她抱歉的对我们说道:“不好意思,有点儿乱,没来得及收拾,我去楼上拿点儿东西,你们在楼下等一下好吗?”
“嗯”我点点头,她家不大,是个土墙的二层老房子,不知道为什么地上满是碎的玻璃渣子,家里没有人,大堂的正中间摆着一副遗像。
我和大鼻子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遗像里的女人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什么祖辈……
“哦,那是我妈。”
雾聆从楼上下来,木制的楼梯同样“咯吱咯吱”。
“不久前死了。”她平静的说道……
而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岔道口和大鼻子分开,我嘱咐他赶紧回家,不然他老妈可得又要找我算账了。
和大鼻子挥了挥手,转过身来,对雾聆笑了笑,我主动牵着她的手,她的手瘦弱无骨,软软的。
“今天晚上,终于有人和我聊天了,我们可以彻夜长谈。”我笑着说道,她则同样对我笑笑。
那天晚上,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我真的感觉到了我们是朋友,我还从来没有和女性朋友同眠的经历。我们聊了很多,她告诉我她有个好赌的父亲,有个卧榻多年的母亲,有个不争气的哥哥。当然,那个母亲不久之前已经死了,好赌的父亲从不归家,至于哥哥,自从和在社会上混的一伙人搅在一起之后就常常不知所踪。
“听起来多像是小说电视剧里写的,把所有的狗血加在一起组成的一个家庭人物关系,可如果真的试试过这种生活,就会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望着桌子上那盘装的满满的水果说道:“小默,你真幸福,我好羡慕你。”
老爸老妈见我第一次带女同学回家过夜,简直可以用激动一词来形容,带女同学,还是一个如此漂亮温柔的女同学。他们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掏出来给雾聆尝尝,雾聆变得特别不好意思,洗漱完,玩闹了一会儿,我们窝在被子里,她才说她羡慕我,好笑,多久以前呢?我还羡慕过她呢!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来我家住吗?”
“杨九九,就是……你上回看见的那个人,之前我妈病重,我……我需要钱,所以就向他借了一大笔钱。”
“他让我做他女朋友,就不用还钱,可如今……总之我现在一时还不上钱,又怕他闹,只能出来躲一阵子。”
“他常常找你麻烦吗?这样不行的,你要不要报警什么的?”
“呵呵……”我见她笑了,不明所以。
“那有什么用?警察只会让我快点儿还他钱罢了。”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小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找叶笙歌帮忙呢?”
她平躺了下来,我听见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我转过去,看见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眼睫毛修长。她说:“我宁愿找别人要钱,不想丢了在他那里的尊严。”
“你应该告诉他。”他们需要再一次向对方敞开心扉,彼此都太固执的他们只能让旁人干着急。
“又有什么用呢?生活已经如此,不会有什么改变,现在也挺好的,至少,他过回他的生活,不用再被我拖下水了。”
他过回了他的生活了吗?我知道他过的一点儿也不好,一个人开始装作不在乎的时候,其实就是最在乎且活的最糟糕的时候。
“他,他心里的我,已经肮脏不堪了吧!”她轻声说道,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她,她还那么年轻,却有了人在暮年之时才有的沧桑释然。
我一直认为判断一个人是否应该懂事不应该是年龄,人们总说你都这么大了该懂事了,其实让人们懂事的不是年纪,而是经历,哪有什么特定的年纪就该一夜长大的,所以才会有少年老成和童心未泯。而我,不想要长大,看着那些已经长大的他们,我觉得害怕,更觉得难过,我害怕有一天我也要被逼着变成他们那样,我难过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他们。
雾聆在我家住了一个礼拜,终是不好意思打扰而离开了。我知道她在一家奶茶店做兼职,周末我陪她租了一间小房子,就在她工作的店里不远的地方。她说她再也不用担心不回家母亲没人管了,也不必再忍受父亲的酒气,也没有理由承担哥哥惹下的祸端,她说她之后终于可以一个人生活,为了自己生活……
天气开始转热,不少男生已经穿上短袖。女生则稍稍腼腆,没看到别的女孩子露出胳膊之前就还在犹豫着并套上薄薄的外套。最近我的自行车老爆胎,我开始厌恶它,把它搁置在楼下的角落里,并时常气愤的踢上它几脚。
大鼻子又来接我了,在楼下大叫。穿着背心,些许时日,这家伙居然已经练成了臂肌,我非常自然的由原来的捏他的臭鼻子到捏他的小肌肉。他每天认真的练习,在太阳下暴晒,皮肤成了古铜色,头发剪成了牢改犯的平头。在我苦逼的写作业的时候开心的泡吧打游戏,在我念书念到头晕脑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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