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当我们到达骄阳城的时候,大多数支部已经集结完毕了,不过好在还不是最晚的,那几支在边境游弋的部队只怕要长途奔袭数百里才行。
第七天,在最后一支进城的部队也休整了一夜后,我们整装待发。五万多人,这个数字看起来跟两年前刚到这儿时没什么变化,可是算上装备毁损,主力伤亡这些实质性损失,要知道这里面可还有一万多临时拉起来的预备役呢!再加上劳顿,厌倦这些非实质性损失,如今第九军团的状态可比当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儿。不过好消息是,月光城的东方人也是一样。
摧枯拉朽,这个形容词不是指我们,更不是指他们,它适用于双方。同样卷刃残缺的兵器,同样破旧龟裂的防具,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同样沉重低落的士气,在这场最后的攻坚战中,只看谁崩溃的更迅速一些。我们踏入异教徒的防区,全线推进,一米接一米,一步接一步,一个人倒下,下一个人补上!一支部队倒下,下一支部队顶上!每劈出一刀,都飞溅出鲜血,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死亡。你脚下踩着的是尸体,你分不清是敌人还是战友,你面前挡着的是仇敌,你不知道是挥剑斩杀还是死于剑下…
不再有人能阻止我们,我们如推土机般前进着,所经之处,城毁人亡,只留下身后那埋葬在废墟中的死寂。哪怕是付出比敌方更多的生命,也绝不停留。
血液和汗水胶着在一起,使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却并不妨碍我斩杀着面前的每一个人,锋利的剑刃在骨骼中划过的摩擦声,灼热的火焰在血肉间燃烧的噼啪声…疲惫的身体掩盖不了我的兴奋,焦糊的隔热层也裹不住我的疯狂,我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在这血与火的华尔兹中轻舞飞扬!
“你疯了吗?!”身后传来了格林的呼喊,听起来焦急而费解,我回到头,任由一杆长枪捅在我的火焰护盾上然后在烈焰中跟它的主人一起化作一团火炬,成全你,我自寻死路的孩子!看到不远处的格林正用力向我挥着手说:“快回来!别再往前冲了!”我笑着摇了摇头,旁边的牧师还离我不远,身上的药剂还没有喝完,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耳边又响起了刺耳的声音,却不再是格林,谁?谁在喊?能不能闭上嘴?!我愤怒的寻找着,只要将他一剑穿心。声音越来越大了,而且越发的尖锐,就好像千万把锯子同时在耳边摩擦一样!等等,我身边的人是怎么了?他们为什么扑倒在了地上,还抱着头满地翻滚…他们流血了!鲜血正在从他们的鼻子里,眼睛里,捂着耳朵的指缝里流出来,源源不断的汇流成一道道小溪,是谁伤害了他们?!是大范围性的气功吗?
我无法集中精力再想下去,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太大了!大到让我忍不住要抓狂的程度,还有…我的护盾正在剧烈的波动着,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在不断冲击着它!而且我感到它马上就要被撕裂了!我的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匹马正在踩着我的脑袋奔腾,让我头疼欲裂!而那些刚刚还在拼命挣扎的士兵们,他们正成片成片的在抽搐中死去,血液却依然从身上每一处可以出血的地方冒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这到底…那声音!杀死他们的正是那声音!我咬着牙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站在塔楼上的女人,她张开双臂,口中正在不断的释放出那夺人性命的嚎叫!我奋力撑起又一层护盾,在我的耳膜即将被撕碎之前…虽然效果明显,可那股能量的冲击力却仍在加强。我撑不了多久!我下意识的用力把剑掷向一个逼上前来的东方人,却无暇顾及是否命中,更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丝毫不受音波的影响。
现在我所要做的,就只有拔腿奔逃!
随着我拼尽全力的…逃窜,那刺耳的尖叫声终于开始变小,当我冲回己方阵地时,才又看到了那些捂着耳朵呲牙咧嘴的士兵们,虽然表情依旧个个痛苦,好在这个距离的声波已经无法再造成实质性伤害了。我气喘吁吁扫了一眼周围,居然只有几个力量较强的骑士跟我一起逃了回来,这就意味着…那女人的一声嚎叫至少杀死了我们两千人!
格林跑了过来,双手抱着我的肩膀用力晃着,一脸焦急,嘴唇不停的闭合着却又什么都不说。我茫然的看着他,脑海中里那些尖锐的余音还意犹未尽,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那种单调的呲咛…呲咛…呲咛似的声音。
“你-还-听-得-见-吗?听-得-见-吗?!”格林终于开始出声了,听起来却极其走音又缓慢,总之不太像正常人发出的声音,他怎么了?不会是中了什么语言性障碍的毒了吧?他还在不停的为我治疗着,可我没受伤呀!先管管你自己吧…
“现在好点儿了吗?!”他正冲我喊道。
啊,这会儿好多了,各种声音也突然吵杂起来,将士们的呼喊声,攻城器械的运转声,战马的嘶鸣声,甚至还有耳边的风声…哇哦,我总觉得这些令人心烦的声音从未如此悦耳过!
“还听不见吗?!”格林吓了我一跳,我们彼此间的距离还不到一米,他的喊声却好像我在半里开外一样。
“当然听得见!”我赶紧回答道。
“谢天谢地。”格林长舒了口气说,嗓音还因为之前的大喊大叫而有些沙哑。
“那个声音,格林!”随着听力的逐渐恢复,我才终于又回想起刚刚让我落荒而逃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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