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大人,为茔儿打通经脉,要耗损您十年的阳寿么?”
不由自主的避开她了眼睛,淡淡说道:“这些事,无需你管。”
“大人,茔儿怎么样才能把这十年的寿命还给你呢?”
“我说了,你不必放在心了。对我来说,多活十年,少活十年,并无区别。”
“可是茔儿想大人活得长久,越久越好。”低低的垂下头,女孩口中喃喃着,“如果大人死了,茔儿一定活不下去。可是如果茔儿死了,我希望大人还能活很长很长的时间……最好永远都不要死……”
清静的心灵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好努力的稳住呼吸,道:“不要胡说,生死之事是由天而定,不是你我想怎样便能怎样的。”
三
妖精谷形似长剑,入口平,中谷宽,到了谷尾山势开始向下,越收越窄,越走越险。阳光被两边山峰遮蔽,终日阴暗无光,浓雾缭绕,沼气散不出去,也是越积越沉。纵是妖也因吸收不了日月精华,而不愿久居此地。
愿将居所安于深谷之中的只有妙灵。
茔儿听矶砚说过,妙灵是外来的妖。她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年迈的男子。
妖若吸尽凡人精血可以助长功力。但谷里的妖们却因有白恕的约束,平日里都不敢贸然出去惹事。这回妙灵带了个活人进来,虽说这男人已行将就木,但聊胜于无,何况这只猫妖又是谷外来的生面孔,有一些心思不正的妖,料想白恕不会为个生人出头,遂动起了那男子的脑筋。
初次交锋时,四个妖将妙灵与那男人团团围住,本来也没想动手,只想劝说妙灵将男人交出,若她真的不愿,四妖也肯退让一步,五人共享男人精血。哪知还不等开口,妙灵就先出了手,且一伸手便是杀招。黄色芒剑弹指之间就取下了山雀精的一手一足。余下三妖大惊,齐齐出手。
谷中因有白恕压着,众妖都不敢造次,生活一向平顺,偶尔动个手,也多是点到为止,从没见过妙灵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即便以三对一,也被逼得连连败退。最后是矶砚在空中巧见,突入战局,这才让双方渐渐停下手来。
矶砚虽然止住了打斗,但赶来的时机却有些晚了。山雀失了一手一足,葵花瞎了眼,灯笼草和青蛙精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们好歹以多欺少,妙灵即便再悍,也讨不了多少便宜,满脸满身的血污,气喘不止,停下手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其他,而是惶急的去看那男人。
男人七十多岁,以人类的年龄看来已是很高了,抬起手为妙灵擦去脸上的血污尘迹,面色平静如无风的水面。妙灵望着他,神情却还如少女望着她年轻的情人。
“你们离开这里吧,这谷里容不下你们。”矶砚说,这么做已是网开一面了。白恕的心思深沉,谁也猜不到这事若让他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妙灵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扶起男人一步一步的向山谷深处走。
“喂!”矶砚本就不是个耐性很好的人,看她这样,便有些火大起来,拈指施法,在妙灵周身卷起阵阵风尘,阻住了她的去路。
妙灵别说是身上有伤,纵是在她道法全盛的年纪,也一样不是矶砚的对手。矶砚不喜杀戮,妙灵又夺出不一条去路,形势顿成胶着。
对峙半晌,一道青光划开风尘,打破了局面,一个青影带着浓浓霸气而来,却正是蛇妖森然。
森然性格一向乖僻,喜怒无常。那一日,也是该着矶砚倒霉,正碰了森然的怪脾气发作,执意要保妙灵。
后来的事,矶砚就说得含糊起来,只道:“他要保她,我又不愿和他打,便只好算了。”
茔儿却没给他面子,道:“矶砚大人又不是好说话的人,哪会这么容易罢休?定是你打不过人家,被教训了个落花流水稀里哗啦……哎哟!”极重的一个暴栗,疼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现在就教训你个落花流水稀里哗啦!”矶砚额上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回想起当时的那个暴栗,茔儿觉得自己的额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喃喃道:“好没天良的矶砚大人,总有一天被天雷劈到,痛得你落花流水稀里哗啦……”
“你说什么?”翩问。
“不告诉你!”
翩莫名其妙的碰了个钉子,咕哝道:“怪脾气又发作了……”
两人正说着,不知不觉已进深谷,沼雾弥漫,周围的景致渐渐开始模糊不清。翩紧张的拉住茔儿的手,道:“你……你别乱走。”
“茧儿乖……不怕不怕……”她虽然口里说不怕,声音却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再走一阵,雾气越来越浓,两人紧握了双手,心中开始不安起来。翩向前看,看不清去路,再往回望,连来时的路也分辨不出了,不由得惊叫出声:“茔儿,咱……咱们回不去啦!”
“咱们不过是迷了路,怎么会回不去呢?”
“迷了路又要怎么回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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